瞻鲁台。在岱顶南侧,是孔子登山眺望鲁国的地方。《孟子.尽心上》载:“孔子登东山面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故游于海者难为水,游于圣人之门难与言。这是讲知识境界要不断递进,才能有更高的道德修养。”此处曾有“孔子小天下处”刻石,以志纪念。”虎山。在泰山南麓王母池东侧。《礼记.檀弓》篇载:“孔子过泰山侧,有妇人哭于墓者”而慨叹“苛政猛于虎”。不过此处地势开阔,山峦疏旷,似非虎狼出没之地,“虎山”之称或系后人附会。清乾隆皇帝在此立“乾隆射虎处”石碑,声称曾在此亲射猛虎,不少人信为史实,其实是附庸风雅,借题发挥,寓革除“苛政”之意罢了。季札子墓。在泰山以东莱芜口镇。季札是吴王寿梦的第四个儿子,曾三次放弃继承王位,周游列国学习礼乐,是吴文化的集大成者。孔子八岁时,季札曾专程赴鲁观看同代乐舞,并进行了全面系统的评价。后来出使齐国,返途中长子夭折于泰山脚下,只好就地安葬。《礼记·檀弓》记载,孔子认为季札是吴国最熟悉札乐制度的,曾专程前往观看季札长子的殡葬仪式。现在季札子墓旁,仍立有“孔子观礼处”石碑。盗泉峪。在新泰木厂峪乡以南十五里,以“盗泉”得名。《尸子》载:“孔子至于暮矣,而不宿于盗泉,渴矣而不饮,恶其名也。”故有“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食嗟来之食”之说。后人因恶其名,改“盗”为“道”,今称道泉峪。
郕邑。在宁阳县东庄乡境。《列子.天瑞》篇载:“孔子游于泰山,见荣启期行乎郕之野。”荣启期是隐士,已经九十岁了,身披鹿皮,腰束草绳,正在弹琴唱歌。孔子问道:“什么事情使先生这样高兴呢?”荣回答说:“使我高兴的事太多了。世间万物只有人最尊贵,我能生而为人,是第一件乐事;人又分为男女,男尊女卑,我能作为男人,是第二件乐事;有的人寿命短暂,甚至夭折于母腹、襁褓之中,我有幸活到九十岁,是第三件乐事。生活贫寒是贤德之士的通常处境,死亡是人生的终结,我能在正常处境中度过一生就很满足了,还有什么值得忧虑呢?" 孔子听了深有感触,说:太好了!真是能自我宽慰的人!这件事情给孔子以很大的启发和影响。泰山还有关于孔子的建筑。孔子庙有两处,一处在泰城岱庙东南,始建于宋代,一处在岱顶天街东首,碧霞祠西侧,始建于明嘉靖年间。庙中除奉孔子外,还祀颜回、曾子、孟子、子思,是为“四配”,另有“十二贤哲”列祀。清代泰安知县徐宗干题联 :“仰之弥高,钻之弥坚,可以语上也;出乎其类,拔乎其萃,宜若登天然。”“孔子登临处”牌坊。在红门宫前。明嘉靖三十九年(1560)山东都察御史朱安等人建。坊上镌联:“素王独步传千古,圣主遥临庆万年。”不过汉代以前,登山是走泰山东路,入山须走大津口乡。明人在此建坊是以儒家文化晓喻游人,“代圣人立言”,扩大孔子在泰山的影响。
孔子弟子中多有与泰山相关者。其中首推大弟子颜回。《孔子家语》载:“颜子与孔子上鲁泰山,孔子东南望阊门外有系白马,引颜渊以示之 :若见吴阊门乎?颜渊曰:见之。孔子曰:门外何有?曰:有如白练之状。孔子抚其目而止之。”其地在岱顶孔子庙前,明人于此立“望吴圣迹”石坊。此处又称望吴峰、孔子岩。在泰山西南、汶水以北的汶阳田中,有一处“颜子坡”,是师徒二人下山后到过的地方。这位学深而命短的颜回,引起了泰山人的怀念。曾子,是孔门弟子中研究忠、孝最有成效者,称为曾子学派,著有《孝经》、《大学》等,被后代奉为“宗圣”。曾子又是早期泰山民歌的作者。据《琴操》载,曾子微时“耕泰山之下,天雨雪冻,旬日不得归,思其父母,作《梁父吟》”。其曲调沉郁苍凉,富于哀婉之情,后遂流传广泛。后世的诸葛亮、李白等都善于吟唱此调。这应当说是曾子对泰山文化的贡献。有若,亦称有子,孔门十二哲之一。在《论语》中,孔门弟子只对曾参、有若称“子”,足以说明他在当时的地位。据《孟子.滕文公上》记载,孔子死后,弟子们日夜思念。因有若貌似孔子,子夏、子张、子游等人遂相商议,立有若为师,一如孔子生前那样恭敬地侍奉请教。有子故里在泰山脚下肥城有家庄,是有若后裔聚居之地,有子墓在有家庄附近,清乾隆五十年(1785)曾出土宋代碑碣,证明其为有子墓地无疑。
冉耕,字伯牛,十二哲之一,以德行与颜回、闵子骞、仲弓并称。孟子门人公孙丑认为冉耕大致接近孔子,只是没有孔子那样博大精深。后来冉耕得了重病,孔子去看他,伤心地叹道:“亡之,命矣夫!斯人而有斯疾也!斯人而有斯疾也!”冉耕故里在肥城冉家庄,冉氏后裔聚族而居。村内有冉子祠,是族人奉祀祖先冉子之处。清雍正十三年(1735)专为冉氏族人设世袭五经博士一员,奉祀生十二年,以示对这位贤哲的优抚。林放,是一位学识渊博、精通礼仪的学者。《论语.八佾》:“林放问礼之本,。子曰:‘大哉问!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 ’”当季氏要祭泰山时,孔子气愤地说:“呜呼!曾谓泰山不如林乎?”林放故里在今新泰放城乡,地望即以林放得名。清乾隆六十年(1736)。当地出土一块残碑,证明其为林放故里。当地人称为“泰山林放”,作为泰山人“知礼”的杰出代表,并专门在其故里建起一座先贤林放祠,供人们祭祀瞻仰。“泰山岩岩,鲁邦所瞻”。这是孔子晚年删定的《诗经》中对泰山的赞叹。泰山对孔子的影响是巨大的:学习礼乐,由此得窥封禅大典全豹;登泰山而小天下,以开阔的眼界胸襟审度自己德才学识的修养;孔子临终,孔鲤,颜回、子路相继死去,自知已日薄西山,遂唱出“泰山其颓乎!梁柱摧乎!哲人萎乎”的最后歌声,把自己的生死与泰山联在一 起,足见泰山在孔子心目中不同寻常的地位。
孔子在泰山的影响又是深远的:夹谷之会,是儒家政治的成功范例,证明儒家绝非“盛容服而饰辩说”、“博学不可仪世”的虚妄之徒;《龟山操》、《邱陵歌》,引出屈原、李白等人行路难的千古传唱;长期奔走齐鲁,对比中悟出“智者乐水,仁者乐山”,似乎已涉及到文化地理对人的性格的影响;在细致的观察中体味到“智者动,仁者静,智者乐,仁者寿”,是山水欣赏对人的心理与健康的作用,无疑是对旅游心理学、旅游审美学最早的启蒙认识。如果说有谁在山川游览中留下了最为丰富的思想文化遗产,那么孔子是当之无愧的。后人把孔子与泰山紧密联系在一起,誉为“孔子圣中之泰山,泰山岳中之孔子”(明.严云霄《咏孔子庙》),这一见解,是相当深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