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是广东总督办事糊涂,触怒了夷人:
朕犹以为总督叶名琛、刚愎自用,召衅有由。未即兴问罪之师也。
在西洋诸国骚扰大清时,他还被迫与这些人坐下来商讨过规则,立下些条约,以为总算可以安生些日子。岂料到了咸丰八年1858间,夷酋额尔等“乘我不备,攻踞炮台,直抵津门”。
对此,他在恚怒中又一次隐忍:“朕恐荼毒生灵,不与深较”。还特派大学士桂良“往与面议,息事罢兵”。与他们“商定税则,再将所立条约,讲求明允,以为信据”。
可这些洋人言而无信,更不讲游戏规则。到了咸丰九年1859,洋人又“夷酋普噜嘶等驾驶兵船,直抵大沽,毁我防具。”遭到清军阻击,才退走。一而再,再而三,曲不在我。“经大臣僧格林沁、痛加轰剿,始行退去。此由该夷自取,并非中国失信,天下所共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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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些包藏祸心的洋人,他反复派人交涉,甚至允许赴京换约。但对方似乎永远欲壑难填:
“额尔等、肆意要求。竟欲婪索兵费,强增口岸,陈兵拥众,入我郊畿”。“称欲带兵入见”——竟狂妄的要和他兵戎相见。
他实在忍无可忍,才决定与其开战!列祖列宗,武功赫赫,到自己这里,断断没有折了大清面子的道理!
朕若再事含容,其何以对天下!现已严饬统兵大臣,带领各路马步诸军,与之决战。近畿各州县地方士民,或率领乡兵,齐心助战。或整饬团练,阻截路途。
为了能够取胜,他不惜高额悬赏:
无论员弁兵民人等,如有能斩黑夷首一级者,赏银五十两;有能斩白夷首一级者,赏银一百两;有能斩著名夷酋一人者,赏银五百两;有能焚抢夷船一只者,赏银五千两。所得赀财,全行充赏。
他特别寄希望歼敌于北京门户天津:“天津百姓,素称义勇。务各敌忾同仇,明攻暗袭,以靖逆氛。”
下意识里,他一直认为与洋人开战,是被逼所为:“朕非好武穷兵之主。凡此不得已之苦衷,当为天下臣民所共谅。”
由此,他也痛恨那些和洋人打交道的子民。为断其根源,决定对为贸易而来的洋人,施以父亲道光曾用过的“羁縻”之法:
该夷去国万里,原为流通货物而来。全由刁恶汉奸,百端唆使,以致如此决裂。并当谕令各海口,一律闭关,绝其贸易。 最好
其余恭顺各国,各安生理,毋相惊扰。经此次剀切明谕,该夷傥能醒悟,悔罪输诚。所有从前通商各口,朕仍准其照常交易,以示宽大之仁。如尚执迷不悟,灭理横行,我将士民团等,惟有尽力歼除。誓必全殄丑类,其毋后悔,将此通谕中外知之。
上述内容,絮絮叨叨,苦口婆心,显然不像一个大国之君的谕令,倒如同一个受害深重的冤狱者的悲情陈述。
咸丰帝并非社会学家,他身处的封闭环境也不容他求新求变。他不懂历史进程正在飞速淘汰“君权神授”的封建专制;他更非经济学家,看不透在巨大的利润空间面前,洋人会不择手段来达到目的。礼义廉耻,宗教约束,在白花花的银元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在以东方大国的夜郎自夸和专制封闭同西方列强的近代科技、坚船利炮对决中;在以中国古老传统的“仁义道德”同西方列强的血腥殖民利益对决中,他陷入不明游戏规则的迷宫,成了与风车作战的堂吉珂德。他带着臣民付出了在今天人看来十分荒唐滑稽但又充满血与火的生命代价。中国虽大,闭塞落后,宛如庞大的巨人歌利亚,轰然倒在了男童大卫眼前。
然而,令他始料不及的是,就是他逃难避险的热河地区,也并非安全无虞。由于他的到来,给当地带来灾难。民众本就积贫积弱,如今更不堪重负,一时间,揭竿而起者众。
咸丰祸承德
咸丰十年1860,热河和朝旧地区的百姓遭逢了新的灾难——大清国主咸丰帝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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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悉英法联军进攻北京后,咸丰帝于九月廿二日11月4日秋日清晨,带着后妃、皇子和一批王公大臣,仓皇逃到了承德避暑山庄。
咸丰帝下令,待命调往直隶抵抗侵略军的陕西、吉林、黑龙江等省的三四千官兵,不分昼夜,兼程前往热河“护驾”。
一时间,热河行宫,人满为患。 最好
咸丰沉迷女色,喜闻丝竹,乐饮美酒,嗜好鸦片。整日沉浸于温柔乡里,花天酒地,大敌当前,籍物消愁。
后妃皇亲、王公大臣,数千人聚涌此处,护驾官兵,数以万计,骄奢淫逸,专横跋扈。
行宫一行,如此巨大的开销与耗费,骤然加重了这个原本就并不富庶地区的负担。一时间,该地粮草不继,供不应求。
为了糊口,清军四处强行征粮,掠夺附近百姓。由此激生民怨,引发祸患。
义州百姓揭竿而起,“聚众数百人,抗粮拒捕”暴动,拉开了近代东北农民起义高潮的序幕。
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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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年间,大清羸弱,内忧不断,屡遭外侮,华夏蒙受了巨大的民族灾难。
第一次鸦片战争后,金田起义的洪秀全建立了太平天国革命政权,屡屡挥兵北伐,挑战清廷政权。英法和沙俄等列强借机不断前来侵略,企图进一步签订不平等条约,达到侵华合法化的目的。面对内忧外患,无德无能的咸丰帝,不思振作,有所作为。数年中,外交连连失策,军事斗争畏葸不前,终于在英法联军打入北京前,临阵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