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辅臣于辅政期间做了不少有益的事,然而对处理满汉关系,却采取保守、倒退方针,在恢复祖制、首崇满洲的旗号下,歧视汉官,使后者的积极性受到严重挫伤。当时,反清复明的战火尚未完全平息,经济凋敝,百废待兴。因满臣还缺乏治理经验,又不能与汉官密切合作,以致大大妨碍了国家机器的正常运转,而一些投机分子逐步取得辅臣信任,为非作歹,更加重了问题的严重性。玄烨亲政前夕,已是“学校废弛而文教日衰”,“风俗僭越而礼制日废”,地方、朝中弊端丛生。
玄烨年龄还小,对此自然难以应付,但政治经验丰富的孝庄,却不露声色地密切注视事态发展,在继续任用辅臣的同时,采取了一些防患于未然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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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年(1665年)九月初八日,禀照祖母慈谕,12岁的玄烨举行大婚典礼,索尼的儿子内大臣噶布喇之女赫舍里氏正位中宫,遏必隆之女落选,成为皇妃。
在为孙儿择立皇后时,孝庄舍去遏必隆之女,选中赫舍里氏,旨在防范鳌拜借镶黄旗之女成为皇后之机,进一步扩大实力,同时也是针对主幼臣骄的情况,对清朝元老索尼及其家族予以荣宠的笼络措施。
孝庄此举还改变了皇太极和福临时期,皇后莫不出自蒙古博尔济吉特氏的惯例。这并不意味着忽视满蒙贵族联姻政策,而是从巩固皇权、安定政局的现实需要出发,反映出这位杰出女性的战略眼光与灵活策略。
康熙六年(1667年)七月初七日,玄烨“躬亲大政”,辅臣“仍行佐理”。孝庄特为孙儿收权安排一过渡阶段,以使他在实践中逐步提高;同时也让辅臣有个适应过程,将他们因交权而产生的失落感,减少到最低程度,从而保证此次权力交接稳妥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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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康熙六年六月索尼去世后,鳌拜成为首席辅臣,遏必隆对他亦步亦趋,苏克萨哈更加孤立。玄烨亲政伊始,苏克萨哈请求“往守先帝陵寝”,以期迫使鳌拜、遏必隆也辞去辅政。鳌拜为清除异已,独掌辅政大权,竟罗织苏克萨哈的“罪状”,企图将他置于死地。尽管玄烨坚决反对,但鳌拜等不肯罢休,一连七日强奏,竟将苏克萨哈及子孙全部处死,并籍没家产。
苏克萨哈被清除后,鳌拜的权势进一步扩大。他飞扬跋扈,“欺君擅权”,“文武各官尽出门下”,甚至在“御前呵叱部院大臣,拦截章奏”。玄烨去海子(南苑)狩猎时,让随行的鳌拜奏闻祖母,鳌拜“乃不遵旨,反云皇上自奏”,全然不把玄烨放在眼中。他的种种行径,已构成对皇权的严重威胁。至此,孝庄终于作出决断,支持并指点孙儿拟定清除鳌拜集团的全盘部署。
此前,玄烨已开始广泛求言,制造舆论,通过各种举措,纠正辅臣的种种失误与施政弊端,这使朝中人心振奋,玄烨威望日增,鳌拜逐渐孤立。与之同时,玄烨在身边聚集起一批年轻的满族贵族成员,索额图即是其中的突出代表。索额图为索尼之子,孝庄选中他的侄女赫舍里氏做皇后,加深了索尼家族与清皇室的关系,也加强了正黄旗对皇室的向心力,并影响到镶黄旗。索额图对玄烨十分忠诚,在清除鳌拜集团的过程中,成为玄烨得力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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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除鳌拜党羽,排除了威胁皇权的潜在危险,踢开清朝向前发展的绊脚石后,玄烨真正掌握了清朝大权。他在“首崇满洲”的原则下,着力改善满汉关系,崇儒重道,发挥汉族官员积极性,发展生产,恢复经济。短短几年内,政局进一步稳定,得到汉族地主阶级更广泛的拥护,经济也有起色,为其后平定三藩之乱,打下重要基础。
铲除鳌拜党羽这场惊心动魄的政治较量,是玄烨君临天下后,祖母对他的一次关键性指导与帮助。当时,玄烨年仅16岁,还缺乏足够的智谋与经验。若无祖母的指教,他很难在亲政后第三年,便一举铲除这一把持朝政多年、势力颇大的宗派集团,稳妥、彻底,不留后患。显然,鳌拜集团存在时间愈长,对清朝的危害愈大,势必积重难返;如果玄烨的治国方针受到阻挠,三藩之乱将更加旷日持久,康乾盛世的出现也会大大推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