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黄、碌锯、蒲席

2020-09-14 22:39:04 作者: 蒲黄、碌锯、

有读者留言说,蒲黄也是小时候的的零食之一,说这话的都是70初或者60后的朋友。

我问我家王先生,“你吃过蒲黄吗?”

“吃过呀!,小时候谁没吃过!”他的村和我的村相隔不过五里地,小时候的零食都是一样的的来自天地的恩赐。

“还记得什么味道吗?”

“嗯,好像有点甜!”

“瞎说,蒲黄是香喷喷的!”

“也是有点甜味的!”王先生肯定地说。

哦,蒲黄的味道,我还真想不清楚了 。我吃过的蒲黄就是家后面汪塘里的几簇香蒲上的蒲黄。

蒲黄

家后面有个汪塘,在汪塘的边上有几簇香蒲,蒲黄初生的时刻,和几个小伙伴站在汪塘边上,手拉着手,摘几个蒲黄,那蒲黄毛绒绒的,捻在手里,像现在的肉松,有一种面面的香香的感觉。

那汪里只有那么一簇蒲,所以那东西很少,而且蒲黄能吃的时间也很短,几天就老了,老了也像棉花套了,很难吃,所以,对蒲黄的记忆不是很多。

但是对于蒲却很不陌生的,那个时候我们家家户户的女孩都编蒲包,靠卖蒲包换些零钱贴补家用,周边一带,长蒲最多的河道是高旺河,父亲和邻居的大爷每年在新蒲收割的时候就去高旺买回来一些。

新蒲并不能直接编包,要等蒲晾干之后,再在初秋露水浓厚的早晨,将蒲草铺平,用碌距在上面一遍一遍的碾压,将蒲叶压得扁平和松软,才能收拾起来用来编包。通常秋天要备下一秋一冬的蒲。

邻居的大娘家除了有一个大磨台,还有一个很大的碌距,靠在东墙根,为了压蒲方便,大爷分别在两边涮了绳子,压蒲的人就可以扯着绳子,站在碌距上,借助绳子的力量碾来碾去,蒲很快就压好了,我八九岁的时候,就学会了压蒲,当然,多半也是压着玩。

小的时候娘和姐姐编包,我就在一边守着,等到大了一些,我自己也学会了编包,编包要先打包底子,打好了底子边沿就很好编了。成包多数卖给了供销社几毛钱一个。

我对蒲的印象还有一个就是包粽子,每年新蒲初生的时候,母亲回去采一把蒲回来晾干了,等到端午节的时候,泡好了糯米,粽叶,母亲会将那蒲草撕成一根一根细线,用它捆粽子,我不知道为什么用线或者稻草。多年以后我自己包粽子,用丝线捆粽子,等粽子熟了尝出味道,才知道与蒲草的区别,那蒲草会加强粽叶里糯米的的清香的味道。

我以为蒲草和扎音、洼了瓢一样是普通的乡间野草,然而我现在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虽然它遍生河畔,到处都是,也像茅草一样草根,但在历史中的地位却与扎音、洼了瓢有着天壤之别,就像槐树曾经是庙堂之树一样,蒲草在古代也是一种庙堂之草,就连蒲黄,在周代,也是一种祭祀之品。

蒲黄

从《封神榜》里大家知道,历史上有个武王姬发,在他老爹周文王去世后又经过多年征战,终于打败了商朝,建立了周朝,周朝实行了分封制,将有功之臣封为一个个小诸侯国,其中姜太公被封为齐国国君,在淄博一带,姬发的弟弟姬旦被封为鲁国国君,在济南历下一带。可惜姬发命短,不久就去世了,去世的时候三十出头,他的儿子成王继国,还是个黄口小儿,于是姬旦奉命回到朝歌辅佐成王,史称周公。

周公和他老爹文王一样是个大学问家,也有人说文王六十四卦是文王被囚禁时写的一封家书,那时所谓的爻就是上层通行的一种文字,用无字天书指导国内的政治经济发展。而后来的每一卦的卦辞则是周公旦加上去的,至于后来的解释,是孔子所为。

总之,周公旦是个大学问家,制定了影响中华几千年的《周礼》 ,特别重视祭祀,祭天祭地祭祖宗,那时祭祀的贡品中,就有特制的蒲黄一味菜,所以说,蒲黄是庙堂之菜。

周天子分封了那么多诸侯国,每年诸侯国要上贡要述职,诸侯国之间也要联盟纵横,他们会面要席地而坐,就是做席。以前没考虑过是什么席。以前涛雒镇崔家庄子村全村都以席编业务为生,但编的是芦席,我以为,席子都是那样的的,现在才知道,周代诸侯国君大夫们所做的席子都是蒲席。古人的坐是半跪着座,实际上就是蹲坐在蒲席上,后来蒲席就被历代文人称赞。

原来柴席,根本就是不上台面的东西,太硬。

我得重新去买个蒲包在家里坐着看电视,过一回诸侯的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