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是一个现代人通常容易忽略的话题,得益于医学的进步,瘟疫对人类社会的损害已经大大降低,但在古代,瘟疫几乎伴随着人类的发展史,造成了难以想象的灾难。
一千五百年前的查士丁尼大瘟疫,导致拜占庭帝国40%的人口死亡,算上欧洲与亚洲的其他地域,死亡人口可能有数千万。
欧洲中世纪大瘟疫,根据最保守的估计,2500万人欧洲人在瘟疫中丧生,占当时欧洲总人口的三分之一。而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对欧洲造成的人口损失才不过总人口的5%。
百年前的西班牙大流感,全球十亿人感染,大约有2500万至1亿人死亡,而当时的全球总人口是17亿。
如此巨量的死亡人数,足见瘟疫的恐怖,然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上述三场大瘟疫不是一遍过,都是反复肆虐,在第一波瘟疫中幸存的人们往往丧生于瘟疫的第二次袭击。
以西班牙大流感为例,其流行大约持续了两年,分为三个波次。
第一波是1918年春季,当时人们的症状只是普通的流行性感冒,致死率非常低。
到了1918年秋季,第二波流感来袭,由于至今不明的一些原因,这一波致死率极高,感染者往往死于流感引起的并发症,美国一个月的时间就有20万人丧生,而且青壮年的死亡率要远高于老人和小孩。
正当大家都以为瘟疫已经过去的时候,一年之后的1919年冬季,西班牙大流感再次爆发,又造成了大量的人员死亡,随后便神秘消失,至今人们仍不清楚造成西班牙大流感的病原体。
西班牙大流感持续了近两年,而中世纪的欧洲大瘟疫则持续了七年,著名的《十日谈》的故事背景就是一帮贵族青年为躲瘟疫而避居乡村别墅,它的作者薄伽丘是瘟疫的亲历者,他的故乡佛罗伦萨有80%的人口死于这场瘟疫。
在《十日谈》中,他这样描述佛罗伦萨的惨状:
行人在街上走着走着突然倒地而亡;待在家里的人孤独地死去,在尸臭被人闻到前,无人知晓;每天、每小时大批尸体被运到城外;奶牛在城里的大街上乱逛,却见不到人的踪影……
整整七年的折磨,使得当时的人们变得极度的神经质,于是,无辜者成了瘟疫的替罪羊,整个欧洲掀起了迫害犹太人和猎杀女巫的风潮。
然而,与查士丁尼大瘟疫相比,欧洲中世纪大瘟疫的持续时间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前者肆虐了将近60年。
公元542年,查士丁尼瘟疫突然在拜占庭境内爆发,给帝国造成了巨大的破坏。然而,这仅仅是一系列灾难的开始。
公元558年,瘟疫再次来袭,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又一次遭受重创,随后又蔓延到了帝国全境。
公元571年,瘟疫第三次爆发,先是袭击了意大利和高卢地区,两年之后又蔓延到了君士坦丁堡。
公元590年,瘟疫第四次爆发,这次是罗马城首当其冲,很快又传播到了包括拉文纳和安条克在内的广大地区。
公元597年,瘟疫在萨洛尼卡地区第五次爆发,并在两年之后传播到了君士坦丁堡,随后又蔓延到了帝国的亚洲地区。
当时安条克有个叫埃瓦格里乌斯的历史学家,在他的书中,记述了自己与瘟疫相伴随的一生:
“在这场灾难开始的时候我还只是个学童,然而在随后的几次瘟疫中,我失去了几个孩子、我的妻子、一些亲属和仆役。几十年过去了,似乎我的不幸还没有就此结束。现在我已经五十八岁了,就在写下这些内容的两年前,瘟疫在六十年内第四次袭击了安条克,除了先前去世的亲人,我又失去了一个女儿和她的儿子。”
这样的人生该是多么悲催。
如果读者老爷们穿越到那个时代会怎么样呢?大概是绝不必担心的,有了来自现代的卫生知识,读者老爷们肯定能做好个人防护。毕竟,和生命健康相比,个人防护那点麻烦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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