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气秋词:咸阳古道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是李白的作品吗

2020-10-19 20:33:35 作者: 大气秋词:咸

西风残照,汉家陵阙,是中唐词还是晚唐词?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

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

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

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唐朝李白《忆秦娥》

这首词在诗词坛中享负盛名。

乐游原,原来是汉朝的一处皇家园林,因为是渭河留下的自然高地,所以汉朝兴建了大型的园林寺庙,建筑巍峨。视野开阔,令人神爽而快乐,汉宣帝故叫做“乐游苑”。

到了唐朝,乐游原在长安城南,虽然也属于皇家园林,曾经被赐予太平公主,后来又分给了四位皇家王爷,但是其占地巨大,有半原始的自然风貌,又有汉朝的古迹,所以形成了一座半开放的园林,很多人慕名而来,在三月或者九月登高望远,节日之时,热闹喧嚣,络绎不绝。

张九龄是开元初年的名相,他比李白大22岁,在春天里登乐游原。

“城隅有乐游,表里见皇州。

策马既长远,云山亦悠悠。

万壑清光满,千门喜气浮。

花间直城路,草际曲江流。”《登乐游原曲江书怀》

那么可以看到张九龄对乐游原是欣赏的态度,在乐游原上可以看到整个长安城,而且有山有水,山是层峦叠嶂,水是曲江一带环绕高原,自然之美和盛唐国都相照应。

比李白晚生二十年的钱起,在乐游原秋天的游玩里写到

“爽气朝来万里清,凭高一望九秋轻。

四野山河通远色,干家砧杵共秋声。”

那么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唐朝的乐游原最开始是一处帝都休闲的高台园林场所,依山傍水,视野开阔,成为春秋旅游的胜地,它的历史功能并没有被开发。

“乐游原上望,望尽帝都春。

始觉繁华地,应无不醉人。”唐朝刘得仁《乐游原春望》

刘得仁应该是张九龄晚了一百多年,但是春天乐游园依然游人如织,春光如醉。

那么是谁开启了乐游原吊古的审美呢?

在诗词历史上是杜牧。

”长空澹澹孤鸟没,万古销沉向此中。

看取汉家何事业,五陵无树起秋风。“《登乐游原》

杜牧是晚唐诗人,他比李白晚生100年,唐朝进入了安史之乱后的没落时期,皇帝被宦官挟持,朝堂内党争不断,无复盛世清朗的景象。而他本人虽然热爱军事,渴望从武立功,拯救边患频繁的国家,但是未受到重用,心中之忧国可想而知。

虽然乐游原春秋两季仍旧是踏青登高的胜地,但是唐朝的内耗和衰败已经被他洞察。

他站在秋天的乐游原上,有别人所不知道的兴亡之感。这里是壮丽的乐游原,但这里同样曾经是汉朝繁华的宫殿和园林。

你看汉朝的千秋事业在哪里?我只看到秋风里那沉默的汉朝的坟墓,在潇潇秋叶里。

其实乐游原面积之大,帝王的坟墓或者在望眼之中,或者望眼之外。但是杜牧这首诗让乐游原有了历史的厚重,今日之繁华,也许不过依然是历史的荒丘!而眼下这些人醉生梦死,不知道挽救和拯救国家。

无独有偶,同时期的李商隐,发出了同样感慨。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唐朝李商隐《登乐游原》

一个朝代的前期,有着欣欣向上的力量,是在创造历史,改变历史,而一个王朝的后期,历史以其厚重,让人们反思,避免走上同样的道路。

那我们来看看这一首在后世标注是李白作品的《忆秦娥》,他到底写了些什么?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

这真是凄厉悲伤。一个幽深寂寞的夜晚,一个古代秦地的思妇,被夜晚呜咽的箫声惊醒,看到楼角一轮明月。秦楼楚馆,大多是有身份的上流女子或者从事歌舞有才华的女性,至少在唐朝,秦楼不是低级女子居住场所。她是锁在深宫的贵妇,还是有家难回的宫女,还是远人的妻子眷属呢?

“秦楼月,年年柳色,灞桥伤别。”

这皎洁的月色,只照见我的别离,年复一年,照见送别地多少伤心。

“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

又是乐游原一年一度九月九登高望远的日子,可是从这里到边关的路,荒凉无人,没有任何消息传达过来。

“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没有任何消息,一线古道北去连天,我只看到了,那西风斜阳,照在汉朝残留的荒凉的坟墓的建筑上,巍峨,寂寞,忧伤,倾颓。

这肯定不是一个女人写的诗,华丽大气典雅如上官婉儿我见过,深情如薛涛我见过。这是一个男人的诗词。

它是李白的吗?李白也曾经有过“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瞑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典雅,忧伤,含蓄,但不是这样一种凄厉到苍凉,没有出路的荒芜。

“西风残照,汉家陵阙”这是末世悲歌,是英雄末路的回光返照。有人说这是李白在安史之乱后的作品,但是李白在安史之乱时正忙不叠的救世,他入幕永王,后来被流放,一直跌宕起伏,越跌宕还越浪漫,要“将船买酒白云边”。他有历史感,但是没有这样的凄凉厚重。

这首词有李白的大气象,但是不是李白的作品。因为这里面有深沉的晚唐甚至末世气息。

是杜牧的作品吗?有点像。只有他最善于联系历史和现实。然而他似乎也没有这么悲观。

是李商隐的作品吗?李商隐从来不直接写这么具体,只是近黄昏就够了,他是皇族王族子弟,他的苍凉,更操守深邃,对历史的下笔从来不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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