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的盟书中记载:“郑国而不唯晋命是听”,可见大国逼人的气焰,郑国的盟书则先以哀兵姿态,大吐一番苦水,最后说:“不唯有礼与疆可以庇民者是从”,可见子驷想要以楚国压制晋国的势力,子展顺势说出:“昭大神要言焉。若可改也,大国亦可叛也。”晋国见状,便不再要求修改盟书。
我们都知道,子驷一向偏楚,子展一向亲晋,不过面对咄咄逼人的晋国,两人倒是一唱一和地配合无间,以致强晋终于让步。
除了一般言辞对话之外,子展也常以“赋诗”的方式与人协商或交际。襄公二十七年,宋盟结束,郑伯设享礼招待赵文子,赵文子要求郑七子赋诗明志,子展赋《草虫》,表层意义是称赞赵文子是君子,深层意义则是表达郑国对晋国的不二之心。事实上,子展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体恤百姓、为国图存。子展赋诗的长才,不仅争取了晋人的信任,也赢得了赵文子的赞誉。
《赵氏孤儿》赵文子剧照
襄公二十六年,诸侯讨伐卫国,晋人囚禁了卫侯。同年,齐侯、郑伯为了卫侯之事到了晋国,晋侯设享礼招待他们。晋侯赋《嘉乐》,表示对两位国君的赞美和祝福;国景子作为齐侯的相礼者,赋《蓼萧》,表示晋、郑乃是兄弟之邦;子展作为郑伯的相礼者,赋《缁衣》,希望晋侯能准许齐侯、郑伯的请求——释放卫侯。
然而,晋侯并不想放人,所以叔向便佯装不解。之后,晋侯又列举了卫侯的罪状,国景子赋《辔之柔矣》,希望晋侯宽政以安诸侯;子展赋《将仲子兮》,表示卫侯虽然有过错,但大家都说晋国为臣下囚禁卫侯,人言可畏!最终,晋侯同意放人。
外交赋诗可以运用赋诗的诗章,委婉地表述己意,或请求、或威胁,以间接、暗示的方式进行沟通,此次卫侯能够顺利被释放,子展和国景子的赋诗功不可没。事后,叔向也以“郑七穆,罕氏其后亡也者也,子展俭而一”的评价,高度地肯定了子展能言善道、对应得宜的表现。
熟稔军事,善于谋略
襄公十八年,郑国子孔想要背叛晋国,然后发动楚国的军队来除掉大夫们,楚王闻讯派子庚前去支援,“二子(子展、子西)知子孔之谋,完守入保,子孔不敢会楚师”;次年,子孔执政独断专行,郑国国内人民都很担心,就追究“西宫之难”和“纯门之役”的罪责,子孔知道自己应该抵罪,便带领了甲士保护自己,“二子率国人伐之,杀子孔”。
襄公二十五年,“郑子展、子产帅车七百乘伐陈”,战车数量与当年“城濮之战”的晋国三军相当,展现出郑国军队强大的实力,亦展现出子展熟稔军事之特质。
由此可见,无论是弭平内乱,或是讨伐外患,子展都能迅速利落地完成任务,可见其深谙用兵之道。
“城濮之战”中晋文公剧照
除了在军事方面的特长,子展对于国家的外交策略亦自有主张。
襄公九年“戏地之盟”后,郑国人没有依照荀偃的要求修改盟约,晋国便带领诸侯进攻郑国。晋国攻击郑国三面城门,半月之后在阴阪渡河进攻郑国,驻扎在阴口准备返回。子孔见状,准备趁机攻击,然而子展却表示反对。
在玲珑看来,子展的行为是守信的表现。姑且不论子展是否为了信守盟书而拒绝出兵,依照当时各诸侯国之间的形势而言,小国与大国抗争是极具风险的,即使取得眼前的胜利,长期而言势必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左传》里晋、楚交战写得较为详细的有三次,其中两次都与郑国有关,即“邲之战”和“鄢陵之战”。可见,郑国的向背,攸关晋、楚强弱。所以除了消极地避免与大国冲突、被动地顺从大国命令,子展也抓住这种利害关系,积极谋略,企图为郑国取得较为有利的情势,可见,他的确是善于谋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