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地博罗大桥。图/受访者提供
博罗大桥位于广东惠州博罗县,横跨东江,桥下水流湍急。年仅16岁的女孩刁华丽从30米高的桥上一跃而下,年轻生命永远定格在那个夜晚。
4月28日,刁华丽母亲李女士接受武汉晨报记者采访。她称,女儿在某酒店KTV上班,事发当晚,曾在该KTV陪8个男子喝酒,从晚上8点一直喝到11点半。
拼命反抗后刁华丽冲出酒店,打电话给男友,但两人发生争吵。随后,刁于12点40分左右跳江轻生。
事发点地处发电站下游,江水有退潮涨潮现象,且夜晚搜救难度大,直到3月19日上午10点,救援队才在几公里外的大型船坞角落发现刁华丽的尸体。
“她还那么小,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的勇气。”刁华丽母亲称,悲剧已酿成,她想弄清楚女儿为什么自杀,但现在酒店监控视频全部自动删除。
惠州公安局比较重视,要求博罗县公安局启动酒店调查取证程序。
博罗县公安司法鉴定中心上月出具的死亡医学证明(推断)书显示,死亡原因为“排除暴力打击致死” 。
对话
【1】陪酒后跳江自杀
武汉晨报:当天晚上你什么时候接到的电话?
李女士:凌晨一点,我女儿的同事打电话给我小女儿,小女儿告诉我们的,等我和我丈夫赶到东江大桥的时候,我女儿已跳下去很久了,桥上只剩下她的一双鞋子,还有三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武汉晨报:出事那天晚上是什么情况?
李女士:那天晚上我女儿和另一个小女孩在酒店的KTV陪八个成年男人喝酒,从8点半一直喝到11点半,有红酒、啤酒、洋酒。
那几个男人不停地劝我女儿喝酒,还有个男人一直对她动手动脚,她受不了想要离开,打电话给她男朋友,但他们在电话里吵架了。这些都是她的同事,也就是那天晚上一起喝酒的小女孩告诉我的。
武汉晨报:他们为什么吵架?
李女士:我只知道我女儿让她男朋友来接她,具体的吵架原因我不知道,我去问那个男孩子,他跟我说不知道,不关他的事。
武汉晨报:跳江的时候同事没能拦住她吗?
李女士:我女儿从酒店出来之后,坐了六七分钟的摩托车才赶到博罗大桥,她同事赶到的时候,我女儿爬到桥最高的地方了,喊不下来,他们尝试着爬上去,但是我女儿威胁他们爬上来就跳下去,她喝了很多酒,当时很激动。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求死的决心这么大。
武汉晨报:警方什么时候赶到的?
李女士:我和我丈夫赶到的时候警察已准备离开了,要带三个小女孩去录口供,当时水上派出所开着船在江上找我女儿,但是根本找不到,缺少先进的设备。直到早上7点半,博罗心连心救援队、蓝天救援队赶到,才开始正式搜救工作。
武汉晨报:找到女儿尸体是什么时候?
李女士:四天之后,也就是19号的上午,在事发地几公里外的一个大型船坞角落发现我女儿的尸体。派出所让我们尽快将尸体火化,说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我们夫妻都是老实人,就急忙将女儿尸体火化了。
【2】视频被删得干干净净
武汉晨报:酒店是什么态度?
李女士:我去找过酒店很多次,但是他们态度恶劣,不承认我女儿是在那里上班,原先在那里上班的十多个小女孩都被遣散了。我女儿的手机里都有微信记录,但是手机落入江中,已经找不到了。
武汉晨报:警方怎么说?
李女士:警方的意思是我们这个不算刑事案件,只能走民事诉讼。我找派出所,要求看酒店的监控,博罗县城郊派出所负责人说这不归他们派出所管辖,让我们去找水上派出所和酒店属地管辖城镇派出所。水上派出所和城镇派出所让我们去找城郊派出所,因为当晚出警的是他们。
直到4月8号博罗县城镇派出所安排了两个辅警,和我一起去酒店查看监控视频,结果被告知视频一个星期前就全部自动删除,连一天前所有的视频都删除得干干净净。
武汉晨报:知道和你女儿一起喝酒的都有谁吗?
李女士:不知道。
武汉晨报:有没有找律师?
李女士:我前后找三个律师问过,都说这个事情太棘手,再折腾下去就是浪费钱,因为没有证据,视频都删掉了,唯一的办法去求警方调查。
【3】叛逆少女走上歧路
武汉晨报:你女儿才16岁,为什么不继续读书?
李女士:她很叛逆,父母管教也不听,去年初三毕业后就不愿意读书了,我们给她找了很多学校,她不愿意去,和一些同学玩,还跑去纹身,但她答应我9月份要求职业学校,趁这段时间赚点零用钱,我事先不知道她在做这样的工作。
她以前很听话很乖的,每天上学前会到我们店里来,跟我打招呼再去学校,放学会来店里帮忙做事,还会帮忙做家务,上初三之后有一点叛逆,开始谈恋爱。我好话也说了狠话也说了,她听不进去,好像我要害她一样。
武汉晨报:她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李女士:初三的时候,认识了现在这个男孩子,她拿我的钱和东西去补贴这个男孩子,我和她说要擦亮眼睛,她不听。
武汉晨报:她在酒店工作多久了?
李女士:一个多月,她告诉我只是打杂的服务员。跟我女儿一起在酒店KTV上班的女孩有十几个,她们都是一群不懂事或者刚刚从学校退学的孩子,被酒店诱骗进来陪客人喝酒,工资日结三百到六百之间。
武汉晨报:你女儿从小就跟在你们身边吗?
李女士:我就是零三年来的惠州,我女儿零四年出生的,小孩我一直带在身边,自己教育自己照顾,前两年我生了一场大病,总是跑医院,可能就对她比较疏忽,关心不够,之前去广州治病,在那边待了八个月,没有好好地关心她、看着她。
武汉晨报:你们家庭条件怎么样?
李女士:我们家条件很不好,家里经济压力很大。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女儿跑去工作的原因,现在社会的诱惑力很大。
武汉晨报:你想要什么样的处理结果?
李女士:想找到和我女儿喝酒的那些人,我想知道我女儿为什么寻死,她遭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