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网上一些说郎滔是“开豪车的富二代”的评论,郎滔并不认可。“你见过什么富二代会开便利店?这么累,比我当时开饭店还累。我要从中午11点就上班一直到凌晨2点多才下班,一天要在这里工作十五六个小时。”
“那你后悔了吗?”记者问。
“后悔啊,我每天都后悔。但是后悔有什么用啊,我做都已经做过了。”
为“我们”维权
经历了一次次的崩溃和心理重建后,吴思思正在重新找回对生活的控制权。
“‘社会性死亡’最令我恐惧的地方,是我不知道社会什么时候才能接纳我。”吴思思说,她不清楚这种状态要持续多长时间,这种“未知”最令其恐怖。她努力地走出恐惧,因为她相信曾经的努力和自己的能力,不会因为社会一时间的不接纳而清零,“既然这个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了,那我就要让这段时间也变得有意义。”
令她感到欣慰的是,男友及双方的家人一直温和而坚定地站在她的身边。
在和父母打电话的时候,父母会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状态,会照顾到她的情绪。所有这些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在面对流言蜚语的时候,坚定地、温和地站在了她的身边,和她一起去抵挡风雨。
吴思思有时甚至会感到庆幸。她庆幸自己今年28岁,而不是18岁。“如果是我刚步入社会的时候遇到这种事情,我恐怕会坚持不下来,我会首先找我自己的缺点,我会否认我自己。但现在我不会了,我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也许未来我会离开杭州,那是因为我不想在这座城市生活了,绝对不是因为我陷入诽谤而离开。”
自吴思思在微博上公开遭遇以来,陆续有和她相同遭遇的女性来留言。她们大多20岁出头,刚步入社会,甚至还有18岁的学生。谣言在她们所处的社区或是学校内流传,“基本上就两种类型,一种是说你出轨,另一种说你是性工作者。”这些围绕在女性身上的“荡妇羞辱”,困扰着这些素未谋面的女孩子们。
一个独居的年轻女孩告诉她,因为害怕黑夜,自己每晚开灯睡觉,“被邻居造谣她是不良职业者,时常有人路过她的窗边,说些难听的话。”她鼓励道,“你别害怕,把证据先录音或拍下来。”
吴思思理解她们,也为她们感到担忧,“在她们这样的年纪,别说是咨询律师,可能连如何报案都不知道。”
吴思思的微博上每天都会有几万条的留言。有很多男性网友发来辱骂信息,吴思思不理他们。让她不理解且觉得比较难受的是,一些女性网友发来的辱骂信息,其中“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样的措辞让她感到气愤。
如此种种,让吴思思坚定了一定要追责到底的决心。
“一旦我妥协,一些女生看到我先是勇敢地站出来,最后还是退缩了,那我们还要不要站出来为自己维权,这是会带来直接影响的。”
她说,她想成为一座桥梁。桥梁的这边是一些正在遭遇和已经遭遇诽谤侵害的受害者们,桥梁的这边是媒体从业者、法务工作者和心理咨询师,这是她最近一直在思索的东西,“能不能把这些力量集结起来,这些女孩她们很多都不懂,一点外界的帮助,就可以给她们很多力量。”
吴思思说,她希望能够变成可以帮助这些女孩的“力量”。
“我现在一点也不恨诽谤者,他们从来没有真正的走进社会,他们只是年龄增长了,但是心智却从未长大。他们对女性的力量一无所知。女性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弱者。与其说我现在是要对他们追责,不如说是对他们这种人追责。”吴思思说,这条路很难,很长,鲜有人走过,但是她已经准备好了。
“到那时,我不再是一个负面新闻的受害者,而是以一个正能量的形象出现,我不是为了我自己维权,是为了很多像我一样的‘我们’。”她说
(文中吴思思、郎滔、何恺、徐建均为化名)
来源 齐鲁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