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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人阅出品 余人月|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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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困县最大的困境,在于发展思路之困,难以找到着力点。
今天不煮鸡汤,写篇正儿八经的评论。
贵州独山县因负债400亿,造成一堆烂尾工程,在网上火了。
400亿,贫困县,这些字眼堆在一起,就显得很刺眼。
400亿多不多,放在大城市,可能就是一条地铁线路的造价。
上海世博会建设投资180亿元,运营投资106亿元,两项加起近300亿元;杭州西溪湿地公园建设投入80多亿元。
大城市的建设项目,随便一花,都是百亿的规模,贵州独山县的400亿烧到哪了,按当地的回应,目前续建项目已完工18个,在建项目32个,转建项目17个。
摊到各个项目上,就是拥有顶级硬件设施的独山县古风博物院、预估造价3000万的独山钟楼,以及造价2亿的天下第一水司楼等。
老实说,这个造价,放在大城市,或许不是事,放在贫困县,就是坑。
这有个比较效应,就跟穷人想把房盖漂亮大气一点,或是戴了根大金链,就会显得很打眼,就会有人议论。
穷人要有穷人的样子,穷县也要有穷县的样子。世人就是这逻辑。
就跟河南卢氏县一样,几代县领导住在土坯房办公,那就叫艰苦朴素,如果有贫困县修了大广场,那就会出事。
因为贫困县里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钱没花到点子上,就是**错误。
2018年,湖南**巡视组的一则报告,就戳破了国家级贫困县汝城县的“阔面子”:该县投4800万元修广场,6株银杏树就花了285万元,自来水管网却年久失修,居民喝“黄泥巴水”是常态。
这种对比很刺眼,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嘛。
在贫困县要找对这样的对比也很容易,这就是贫困县的发展困境之痛。
要发展,就要上项目,而且,项目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因为资金有限,打水漂了既让人心痛,也不好交待。
2010年至2011年,贵州分两批从江苏、浙江等省(市)引进12名优秀干部担任县委书记,潘志立正是其中之一。
潘志立大刀阔斧发展独山县域经济,也是想干一番事的,他在沿海见过世面,你说他很坏,或者蠢,也未见得。
贫困县的贫困,实是资源匮乏,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要谋发展不容易,培育适宜的农林项目,来的太慢,搞工业项目,要有矿才好使。
第二个困局,就是发展思路之困,官员要在**内出政绩,搞点动静出来,就只有看得见项目的大建设。
搞文化旅游,是不少贫困县的突破点,没有景点,可以人造景点。
独山县的这些项目,也不是心血来潮搞的,应该与贵州全省范围内,大力发展旅游产业的背景有关。
从贵州来看,这些年深挖洞,广修路,交通设施大为改观,给旅游业带来很大便利,有后来居上,超过传统旅游大省之势。
独山的这些大手笔,显然都是旅游有关,如果不是资金跟不上,造成工程烂尾,一旦建成了,可能就是另一番面貌。
网友也看到这点,建议将资产盘活,不要人亡政息,与其另起炉灶,不如引进资金,一张蓝图画到底。
事实上,有的项目已建成熟,进入市场化运营。
为这些项目,前任县委书记与县长都进去了,这是因为,总要有人为这些债务负责,要说他们有多么蠢或者坏,那不一定。
这是所有贫困县的困局,除了大拆大建,发展思路有限。
就是山西大同市,也因大建古城而引起争议,那手笔,比这400亿大多了。
耿彦波在市长任上,试图让这座资源枯竭的城市找到转型的突破口,他提出“一轴双城”的设想,以御河为中线,西边建旧城,东边成新区。
这一巨大的工程计划投资500亿,拆迁约10万户。“大同这次冲上去就冲上去了,冲不上去,历史不会再给大同第二次机会了。”耿彦波这样阐述他的造城意义。
一些贫困县的大手笔,都有着类似的发展冲动与发展饥渴,有着赌一把的心态,搞上去了,就是有魄力,没搞成,就是闹剧。
而且,举债发展风险极大,资金链一断,项目就成烂尾,官员的前途,也随之会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