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被忽略、被压抑的东西往往会通过潜意识影响着主体,僵化的情绪反应不仅起不到作用,也不可持续。由此,她呼吁大众体认情绪所带来的多样化讯息,从而培养情绪敏捷(emotional agility)——以好奇心、同情心,特别是勇于采取与价值相连的方法步骤和情绪共存,而不是否定、忽视负面情绪。
电影《恋空》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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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令苏珊面对悲痛,最终将情绪作为毕生研究对象的转折,是她当时的英语老师敏锐地察觉了她的负面情绪并让她写下感受,这一契机被她视为人生的**性时刻。这让人不禁想起日剧《伦太郎》中,堺雅人所饰的心理医生巧遇轻生者时,说出的那句:“不要再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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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通过媒体获取曝光率、树立形象等职业特征,使得许多公众人物直到**离世,才被发现情绪出了问题。而当朋友圈、微博等社交网站将越来越多的人带入公共空间,希望变得受欢迎早已不再是明星们才有的心理状态。在这样的媒介环境下,负面情绪如何得以被察觉又如何与之共处?我们能否敏锐地察觉他人的情绪,并为他人创造一个“**性的时刻”?这也成为更多普通人需要面对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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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或助长了**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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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交网站等媒介不仅给了艺人树立形象的平台,也为网络**提供了最大空间。近年,明星**成为屡见不鲜的社会现象,并呈现出低龄化的特征——越来越多的年轻艺人以**结束自己在这一光鲜职业背后承受的痛苦。三十岁的三浦春马令人扼腕叹息,也在于他拥有着最好的年华;别忘了,去年以同样方式结束生命的韩国歌手、演员雪莉(Sulli),离世时也只有二十五岁,可以说正值“尚好的青春”。除了年轻和相同的辞世方式,网络**也成为产生于虚拟空间,却对实体生命有着巨大现实影响的因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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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目前找到的笔记中,三浦潦草地留下了“好想死”的字迹,关于事件的更多细节也待进一步确认。然而,同一经济公司的友人贺来贤人在社交网站的发文,成为目前解释三浦死因的线索之一。贺来将矛头指向SNS上的负面讯息,暗指三浦的死同样是受到网络霸凌的结果。他认为,三浦是因为发表了对东出昌大婚外恋的评论而遭到了网民围攻。此外,也有报道指,疫情期间本应自我约束的三浦还出演了舞台剧,遂遭网民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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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因社交网站上的公众言论导致私生活被入侵,最终不堪压力的话题并不新鲜。这些冒犯言论由于大多涉及对他人信念、态度、情感的批评,或内容涉及性、**、**等议题,虽然不会直接造成“肉体伤害”(physical harm),但往往是“精神伤害”。哲学对于****的论争中,“歧视言论”“仇恨言论”也一直是争论的焦点。尽管约翰·密尔(John Stuart Mill)在《论自由》(On Liberty)中提出了著名的“伤害原则”(the harm principle),认为“伤害他人”是限制个人自由的唯一合理理由,也就是说言论是否对他人造成伤害,可以作为限制的准则。范伯格(Joel Feinberg)也以“冒犯原则”(the offense principle)指出:“冒犯”他人之言论应受限制。但他同时也对这种限制做了更详细的规定:仅当该言论“冒犯”了所有人,而且该言论为“受冒犯之他人”无法合理避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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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方面,“冒犯”带有一定主观性;另一方面,严格来说,没有任何言论可以同时“冒犯”所有人。因此“冒犯原则”在实际应用上有着许多困难。可见,网络上的言论**在“****”这一框架下,一时间也不可能消失。在此,也有人引用科学家杰克·帕森斯(Jack Parsons)的话——权利自由(freedom)是一把双刃剑,希望大众同时关注责任(responsibi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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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网络**可能并未是三浦**的唯一原因,但若果说这些信息对于“心很纤细”、“很少向别人倾诉”的他毫无影响,想必也不太可能。在近年的明星**事件中,网络媒介本身成为了裹挟着“否定”“负面”甚至“恶意”的讯息,使当事者最终情绪崩溃。当然,也有霸气如张雨绮这样的小姐姐表示被网友吐槽了,公众人物也可以回击,也可以吐槽网友,但这并非是对每一个艺人都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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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悼念与“维特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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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有明星**的消息被爆出,各个媒体平台无不第一时间持续跟进。除了新闻报道之外,对其事业的回顾、人格品质的品评成了最为煽情、触动也最为吸引眼球的热点。这次三浦春马的离世也不例外,有媒体将三浦的逝世称作一代人青春的散场;套用他在《恋空》中的台词,说他如今也“变成了天空”;曝光他二十岁写给未来自己的书信,让**事件呈现出更加令人唏嘘的对比;“爱笑的人不一定快乐”,各路友人评价三浦真诚、努力又脆弱、敏感的个人化叙述也在互联网上感动着一个又一个读者……然而,在一系列浪漫化**的叙事之后呢?每一次惋惜,是否又会成为一段遗忘甚至下一个悲剧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