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8日,日本著名演员三浦春马在家中的衣柜里被发现疑似自缢身亡。7月20日,日本警方公布了三浦春马的尸检结果,表示没有什么需要特别说明,目前的线索都倾向于三浦为**离世。
“我曾经很幸福过”是三浦春马在大热电影《恋空》里的台词。7岁出道的他,2007年凭借与新垣结衣共同主演的电影《恋空》获得日本电影学院奖最佳新人。这部当年最红的影片,在收获了三十亿日元票房的同时,也令三浦春马人气暴涨,一跃成为最受瞩目的少年新星。此后,三浦与上野树里、水原希子、长泽雅美等日本当红影星合作,虽然尚未在影坛建立起不可替代的地位,但也被普遍认为星途一片大好。
7月20日,日本警方公布了三浦春马的尸检结果,表示没有什么需要特别说明,目前的线索倾向于三浦为**离世。三浦春马(Miura Haruma,1990年4月5日-2020年7月18日)?,出生于日本茨城县土浦市,日本男演员。代表作品包括《那年夏天的第一次》《14岁的妈妈》《恋空》等。
据媒体报道,三浦在**的家中留有遗书,但详细内容并未被公开。不过,一封三浦二十岁时写给十年后自己的信,却在网络广为流传,信中三浦开头便问未来的自己:“有在过着幸福的日子吗?”他期许自己在三十岁时依然可以是强大的人,“把珍贵的东西紧紧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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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作为演员不得不置身于各种媒介场域里的三浦,显然并没有如愿过上幸福的日子。事实上,近年艺人**的新闻并不少。2016年,乔任梁因抑郁症在家中去世;2017年,金钟铉以烧炭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2019年,韩国艺人崔雪莉上吊**,韩国歌手具荷拉在家中**身亡......无论是疑似网络**致死,还是**事件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媒介也在公众人物**事件中扮演着越来越不可忽视的角色。
而在本文作者看来,诸多的讨论与猜测之中,最缺少的正是对**悲剧中媒介所扮演角色的反思。当悼念、纪念的浪漫叙事通过媒介刺激和挑动着受众的情感,对这一现象的反思也止步于此。震惊、惋惜、伤感过后,文化传统、艺人体制、情绪处理,当然还包括媒介角色等境况如果仍然毫无变化,那么一个悲剧的发生可能仅仅只是无数悲剧的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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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还能在社交媒介上
表达真实情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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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明星**,许多观众、粉丝首先感到的是“震惊到无法表达”“不能接受”“太突然了”,就三浦春马的离世,最多的叙述也是:他明明几天前还在社交网站发文宣传新剧。翻看三浦最近的微博:宣传新剧、为高考学子打气、唱歌给粉丝听……一系列举动都散发着满满的正能量,并且在许多时候依旧展现着他那阳光甜美的笑容。这的确令大众难以从社交网站上察觉他的内在情绪。因此,众多粉丝在其社交网站留言:“希望这不是真的”“快点出来辟谣”等等。而他的死讯,也是由于无故缺席了原本已经安排好的工作,才被“找上门”的工作人员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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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演员这一职业本身,就是要将自己的个人形象通过各种媒介不断暴露在大众眼前。同样,与普通大众使用社交网站不同,明星等公众人物开通、经营社交网站这一方式也是其工作和商业运营的一部分,更多的是为了达到营造人设、宣传作品等目的。再这一目的之下,明星本人的生活、想法等一举一动都有着明确的吸引消费的目的,必然应和着市场与消费社会的需求。当人设作为商品用以获取收益,积极、美好、健康的一面不可避免地成为畅销的特质,将此类特质呈现在不同的媒体上,便能收买更多消费者的心;反之,不开心、忧郁、感伤等则被认为是负面情绪和形象,自然要通过压抑、无视被小心翼翼地收好。毕竟,“人有时候是很软弱的,但我们都希望见到坚强的人。”
《倦怠社会》,作者:?[德] 韩炳哲,译者:?王一力,版本:?见识城邦|中信出版集团,2019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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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韩炳哲的《倦怠社会》已经超出哲学阅读的范围,成为一本畅销书,告诫着人们二十一世纪的病理样貌已经被神经元所引起的疾病——忧郁症、身心俱疲症候群等——所主导,提醒着我们福柯的规训社会已经被功绩社会所取代,但许多人依然执着地相信着无远弗届的更完美的“可能”。这令人们不断对自己提出“要更努力”“要更强大”“要更好”的要求,以为只要保持此种追求,就可以做自己、成为自己的主人,取得想要的成就。只是,当这种自我要求遇上三浦、雪莉等所谓追求完美的努力型艺人,再加上社会对积极情绪的提倡和肯定,效果更加适得其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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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与行为专家苏珊·大卫认为,负面情绪的价值也应当被关注。在TED演讲中,她曾提到自己十五岁时一边忍受父亲离世的悲痛,一边以看似平静的情绪、一如往常的笑容面对校园生活的经历。即便她被问到“最近过得怎么样”时,也依然会“积极地”回应说“我很好”。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她相信,我们所处的社会是一个鼓吹“无情文化”的社会,即便自己已经堕入深渊或感到孤立,也不会有人愿意来了解别人的内心痛苦。在这种规训下,大众也开始习惯在技术、**和经济愈发复杂的境况中,学着强化并严格控制自己的情绪反应。在对七万人的调查研究中,她发现有三分之一的受访者,选择在面对负面情绪时主动推开这种感觉,不仅对自己如此,对家人、孩子等身边的人也是如此。这形成了一种“道德正确”,即时刻保持积极的态度,忽视负面情绪作为一种讯息、一种数据的对生命个体自身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