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只做了二十多天就被车裂而死。这在历史上可谓独一份。
这个状元就是“陈安阝”,现在人们习惯称作“陈安”。陈安是福建人,非常有才,是时人公认的“闽中十才子” 之一。陈安于明太祖洪武三十年,也就是1397参加会试,顺利胜出,随之参加明太祖朱元璋主持的廷试,夺得了第一名,成为状元。获得榜眼的是应天的尹昌隆,探花的为浙江的刘仕谔。
大家发现问题没有,前3名都是南方人。不仅如此,“所取宋琮等五十二人,皆南士”。什么意思呢?就是录取的都是清一色的南方人,北方一个没有。
那么问题就来了?北方士子就如此不堪吗,有没有徇私舞弊呢?
朱元璋一旦疑惑起来就要杀人的。
果不其然,伴随着北方士子的不满,指认主考官刘三吾等人科场舞弊的“帖子”很快被朱元璋看到。他大发雷霆,并命人复查试卷。一番查阅下来,并没有发现问题。事实上,也不可能出现问题。宋代后,早就实行密封、糊名、誊录等保密措施,一般人很难舞弊,更何况如此大规模的呢?
但这样显然不能平息众议。于是,流言又起,说刘三吾等人在复查时避重就轻,有所选择。这件事似乎是查不清了。朱元璋大为震怒,一气之下,给按了追附胡蓝之党的罪名,“戍三吾于边”。主考官如此,可以想象陈安等一众人员的下场了,“悉诛信蹈及信、安等”。陈安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杀死的,此时距他取得状元不足20天。
陈安看似死的偶然,但因为卷入“南北榜案”,他的死就有一定的必然性。
历史上南强北弱由来已久。自宋代经济重心南移后,南方在经济、文化方面已然全面超过北方。考试中出现南优北劣现象也在情理之中。就案中细节来说,也能反面印证这一点。如北方士子说主考官刘三吾偏私其乡。刘三吾是湖南人,中榜者中陈安是福建人、宋琮是江西人、尹昌隆是江西人、刘仕谔是浙江人,不是同一个省,何来偏私一说。如果非要说是偏私,那么偏私的是整个南方人。
朱元璋应该是知道这一点的。但是,最后他还是处死了一批人。这就令人费解了。
就案件本身而言,朱元璋是要做出交代的。纵使皇权高高在上,面对读书人,也要有所表达的。可能这种表态有失公平,甚至会杀无辜的人。
当时的北方生产遭到严重破坏,尚没有得到恢复,而且北元虽然退居漠北,但对中原依旧虎视眈眈,是个不小隐患。无论从哪个角度,北方都是需要安抚的。在这种背景下,打通北方士子上升渠道,重用一批北方人,就显得尤为必要。
南北榜案的最终结果是重新录取,而且所录六十一人全是北方人,这就是夏榜。从此,明朝开启了南北取士的定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