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赵国,各位一定想到家喻户晓的《赵氏孤儿》。战国的赵国和《赵氏孤儿》里面的人物还真有些联系。孤儿赵武长大复仇后,成为晋国的权臣。《史记》说法,赵氏掌权后,晋国诸侯的地位开始下降。
这里顺便插一句,按《史记》的记载,《赵氏孤儿》中的替身婴儿,并非程婴之子,而是“谋取他人婴儿”,从别人那儿弄来的孩子。艺术家将孩子虚构为程婴之子,情节就变成了程婴牺牲自己的儿子拯救赵氏孤儿,这就空前地增强了戏剧的心理冲突,提高了作品的悲剧性和震撼性。
当然,也有人论证《赵氏孤儿》完全是虚构,如杨伯峻先生就认为《史记》记载的全是战国的传说,赵氏孤儿里面的很多人物,如屠岸贾、程婴、公孙杵臼并不存在。
赵国的开国元首赵烈侯,名赵籍。算起来是赵氏孤儿赵武的第六世孙。烈侯于公元前408年执政,公元前400年逝世。赵烈侯的政绩和魏国开国元首魏文侯不可同日而语,但也算一个有善根,听人劝、开明纳谏的君主。
烈侯酷爱音乐,但酷爱的是靡靡之音。他特别喜欢两位郑国的歌手,一位叫枪,一位叫石。枪石组合,今天听着也很酷,像摇滚,很震撼,是吧?枪和石的演唱风格已经无从知晓,但孔子说过:“郑声淫”、“恶郑声之乱雅乐”,意思不外乎郑国的音乐都是靡靡之音,亵渎严肃音乐,不是正能量。看来枪石组合比较俗。但烈侯就喜欢媚俗。
一次,烈侯问自己的丞相公仲连:“我喜欢的人,可以使他显贵吗?”
公仲连答道:“使他富可以,使他贵则不行。”
意思是,头儿喜欢的歌手,赏点钱也就得了,可不能封官。不能会唱个歌就又当将军又做大臣。
赵烈侯说:“对。那么,郑国来的枪、石两位歌唱家,我就赐给他们田地吧,每人一万亩。”
公仲连说:“行。”
公仲连虽然答应了,心里却想这也太大方了,给几个小钱也就不错了,一赏就是一万亩,慷国家之慨,有损于国君形象。因此拖着不落实。一个月后,赵烈侯从外地回来,追问赐给歌唱家的田地落实情况。公仲连说:“正在寻找,还没有合适的田地。”
不久,赵烈侯再次追问。公仲连始终不给,见烈侯不断催问,就请了病假不上朝了。
这位丞相看来比较正直,他心里强烈反对烈侯挥霍巨额民脂民膏赏赐歌手,但又不好顶撞,于是采取拖延战术。
公仲连的朋友番吾君知道这件事后,跑来对公仲连说:“您确实追求善政,坚持原则,但却不懂可行的手段。仅仅这样拖延不是办法。您担任赵国国相,至今已有四年了,可曾向国君引荐贤士吗?”
公仲连说:“没有。”
番吾君就给公仲连推荐了几位贤士。
公仲连将几位贤士又引荐给列侯。上朝时,赵烈侯又问:“赐给歌唱家的田地落实了吗?”
瞧,这赵烈侯还很执着。其实枪石组合在背后已经不知告了多少次状了。
公仲连说:“正派人选择上好的田地。”
几位被推荐的贤士以仁义劝导赵烈侯,鼓励他行仁政,选拔道德高尚又精明能干的人担任官吏,节省财政减轻民众负担,烈侯听了觉得都很重要,十分高兴。于是派使者对公仲连说:“歌唱家的田地免了吧!”
看来消极对待烈侯的糊涂决定不如积极影响烈侯的思想观念。
赵烈侯执政仅仅八年,对赵国开局贡献有限,其后的几代国君也乏善可陈。赵国轰轰烈烈的崛起要等到赵武灵王的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