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8月底,入侵山西的日军抽调了7个步兵大队,共6000多人,组成3个支队,兵分多路向马坊、沾尚一带进行合击。
9月1日,八路军一二九师师部、北方局、八路军野战政(治)部三大首脑机关暂时转移到了昔阳卷峪沟,刘、邓、杨、罗、陆等首-长都在一起。
卷峪沟正在马坊附近,日军先头部队500余人已逼近这里,一旦接上火,很快就会把日军的大部队引来。
那样的话,三大首脑机关就悬了,情况万分危急!
当时这三大首脑机关的警卫部队,合起来也只有两个来营,还有刚转移的300名伤员要照顾。
师部特务营长明白问题的严重性,急得浑身冒汗,刘(伯承)师长却镇定自若地说:“你不要这么慌嘛!打了几十年的仗了,怕什么呀!”
“我是不怕,但我一个营保护不了三大首脑机关呀,你还硬要把骑兵连的一个排派去掩护伤员转移。”
“不要急,你多派几个人到从芦家庄至石拐的路上去找找看,周希汉他们可能会来了。”
让特务营长难以置信的是,正如刘师长所料,左翼纵队总指挥周希汉这员名将果然及时赶来,扮演了雷霆救兵的角色。
9月1日,周希汉率领十六、三十八、二十五团在芦家庄附近完成掩护群众的任务后,又按照刘、邓首-长命令,准备前往石拐一带,协同三八五旅消灭那里的日军。
二十五团先走一步,周希汉率十六团、三十八团整理了一下才出发。当天深夜,部队来到松塔东南13公里处的一线高地宿营。
第二天凌晨,周希汉突然被一片响声惊醒。他登上山头一看,只见附近的卷峪沟一线火光冲天,烟雾弥漫,人喊马嘶。
“有情况,应当赶快做好战斗准备,掩护伤员转移!”
他马上叫来十六团团长谢家庆、政委陈悦常,以及三十八团团长蔡爱卿、政委刘有光。
经研究,将十六、三十八两个团各部署在一个山头,抢修工事,阻击可能进犯卷峪沟的敌人。
6时30分,500余日军果然来犯,向十六团驻守的羊儿岭高地猛冲过去。
一开始,周希汉并不知道首-长们都在卷峪沟,仍打算按既定计划去石拐作战。因此他对于眼前这股敌人,只是抱着拖延一下他们、给我军伤员多一点时间转移的想法,没有让部队死打。
这样一来,打了半个多小时后,羊儿岭高地就被日军占领了。
正在这时,两个人气喘吁吁地跑来,他们正是刘师长派来寻找周希汉的师部特务营营长和一名警卫员。
直到这时,周希汉才知道三大首脑机关也在卷峪沟,他气坏了。早知这样,羊儿岭高地怎么会丢给敌人呢!没办法,只好尽快夺回来。
他马上命令:十六团的两个连攻左侧背后;三十八团的一个营攻右翼;十六团的四个连兵分三路攻正面。三路攻击部队由两个团长、一个政委各率一路,不惜一切代价,坚决夺回羊儿岭。
7点多,进攻开始。敌军又是飞机低空扫射,又是施放毒气弹,又是刺刀肉搏,将我军的进攻一次又一次打退。
我军仍奋勇冲杀,一次又一次地往山上猛攻。经过两个小时的苦战、13次反复争夺,代号为1547的羊儿岭高地终于被我军压夺回。
除此之外,我军还分别占领了1767和1670两座高地。
这三座高地相互呼应,像铜墙铁壁,保护着正在转移中的三大首脑机关。
正在寻找八路军主力决战的敌军蜂拥而至。约1000名日军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向1547、1767和1670三座高地发起猛攻。
这些日军是从晋南调来的增援部队,是一支生力军。
而我军的3个团,从8月20日晚上投入战斗以来,已连续战斗了13个昼夜。
总指挥周希汉因敌情变化快,多日来更是眼也不敢合,盹也不敢打,结果双眼肿得连走路也要有人扶。
部队的疲劳情况,也是可想而知的。此外,这支部队还是刚刚打完一场大仗的部队。
8月31日,这支部队在芦家庄部队阻击敌人,受到了三路敌人约2000余人的合围。激战二天一夜,最后才在9月1日晚上完成任务并摆脱敌人的包围,当夜行军至现在的战场。
这就是说,全部队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觉了,而且存在一定的伤亡和较大的弹药消耗。
更何况,三十八团又是一支新部队,而总指挥周希汉本是三八六旅参谋长,这是他第一次单独指挥大部队作战。
毫不夺张地说,这是一场困难重重、无比艰险的战斗。
急于报复的日军发起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但整个阵地一动也不动。一个小时过去了,又一个小时过去了,仍是如此。
当然八路军也是人,人都要吃饭睡觉的,这样硬打下去肯定不行。周希汉并没蛮干,他每次都是以1/3的人坚守阵地,2/3的人隐蔽休息。
21时30分,师部让周希汉撤退的命令终于来了,这意味着首脑机关已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周希汉愉快地结束了这场从6时30分开始的长达15个小时的战斗,共毙敌300余人。
第二天凌晨,部队转移到指定地点,杨(尚昆)、罗(瑞卿)、陆定一等首-长亲自跑来看望周希汉,并表扬周希汉胜利完成了任务,保障了我军三大首脑机关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