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学桃园三结义,不学瓦岗一炉香。哪伙最能坑兄弟?梁山一百单八将!
桃园三结义中的刘备关羽张飞是后汉三国时期枭雄名将,义虽君臣恩若兄弟;梁山一百单八将的历史原型是宋江三十六盗,不但正史有名,还留下了画像;贾家楼(有版本为贾柳楼)四十六友,也有一半的人在《旧唐书》和《新唐书》中有列传,比如排名前十的,至少有八个青史留名。
但是我们细看那张
“维大业二年九月二十二日,有徐茂公、魏徵、秦琼、单通、张公谨、史大奈、尉迟南、尉迟北……歃血为盟,不愿同日生,只愿同日死”
的“盟单”就会发现贾家楼四十六友中居然有五位非中土人士,在当年可能也算外国人:其中三位在正史中确有其人,但却不能跟秦琼结拜——身份不同、立场不同、年龄相差也太多了。
咱们今天的话题就是秦琼这四十五个兄弟,有五个在当年不算中土人士,至于他们算不算外国人、能不能跟秦琼结拜,咱们还是到新旧两唐书中去找答案。
正史中的秦琼是大唐开国名将中最能打的,这一点熟读隋唐正史的读者诸君都知道,就不用笔者多说了,咱们要说的是真实历史中的秦琼:他的父亲并没有早逝,他的好兄弟罗士信也不可能干掉隋朝名将来护儿——来护儿也算秦琼的伯乐,单雄信有没有参加秦母寿宴,正史中没有记载,但却记载了秦母辞世,来护儿是送了厚礼的。
少壮的秦琼和罗士信一直在跟瓦岗军等诸路反王作战,程咬金也在家乡组建了民团,秦琼因功受封大隋六品建节尉,程咬金保境安民受人拥戴,还娶了县令的女儿。最后李密设计,张须陀在徐世勣单雄信等人的围攻下牺牲,秦琼才在不知何人的劝说下,带着罗士信进入了瓦岗军。
程咬金跟秦琼形影不离,自然也去了瓦岗军,于是瓦岗内马军四大统领,他们占了三个名额——第四个是裴仁基的儿子裴行俨,也是原大隋军官。
秦琼当年在江湖上名气很大,这是真实的,不过这名气确实打出来的——他跟罗士信只带着一千士兵就击溃了卢明月十万大军,这个卢明月可能就是小说中贾家楼四十六友中的鲁明星鲁明月。
在正史中,程咬金跟秦琼是一生不离不弃的好兄弟,徐世勣为了救单雄信,也可以付出全部功勋官爵,他们是真正的“异姓兄弟”,但是正史中的另外三位“异族兄弟”,跟秦琼的关系则是一言难尽。
在说正史中真实存在的这三位“异族兄弟”之前,咱们还是先把那两个虚构的但是一看名字就是“外国人”的兄弟:尉迟南、尉迟北。
这二位一看名字,就知道不是中土人士,这一点我们可以看看他们的本家尉迟敬德:此公可不是打铁的莽汉,而是鲜卑贵族。
“大唐故司徒并州都督上柱国鄂国忠武公尉迟府君墓志之铭(即尉迟敬德墓志铭)”可以作证:尉迟敬德不叫尉迟恭而叫尉迟融,其曾祖尉迟本真是后魏(即北魏,后分成东魏西魏)西中郎将、冠军将军、渔阳懋公,其祖父尉迟孟都是北齐左兵郎中、金紫光禄大夫、北周济州刺史。
鲜卑人尉迟一家“自幽都北徙,弱水西浮,派别枝分,承家启祚”,尉迟敬德这才先后在隋朝当了朝散大夫、在唐朝当上了鄂国公。
跟“冷面寒枪”罗成一样,尉迟南尉迟北也是虚构的:燕王罗艺一直活到唐太宗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后登基称帝,他跟瓦岗军是死对头,曾经抢过程咬金的粮草,暴打过李世民部下,最后出逃突厥,半路上被自己的从骑杀掉传首长安——罗艺被李世民灭了门,连他在利州当都督的弟弟罗寿也被干掉了。
尉迟南尉迟北兄弟是虚构的,屈突通屈突盖兄弟可是在正史中赫赫有名,《旧唐书·列传第九》和《新唐书·列传第十四》都写了同样一句话:
“宁食三斗艾,不见屈突盖,宁服三斗葱,不逢屈突通。”
这两本正史也都记载了屈突兄弟的来历:
“屈突通,其先盖昌黎徒何人,后家长安。”
昌黎徒何,就是今天的辽宁锦州,在隋唐乃至其前,那地方是奚族的地盘,屈突和奚达一样,都是奚族大姓。
屈突通屈突盖是不可能跟秦琼结为异姓兄弟的,“异族”只是不重要的原因,重要的原因是屈突兄弟地位太高、年纪太大。隋文帝杨坚开皇十七年(597年),屈突通担任隋朝亲卫大都督的时候,秦琼会不会走路还是个问题:读者诸君可以根据秦琼最初的战友兼兄弟罗士信的年龄来推算,屈突通应该比秦琼大三四十岁,他降唐那一年,已经六十周岁了。
鲜卑族的尉迟南尉迟北、奚族的屈突通屈突盖,因为种种原因不能跟秦琼结拜,另一个“外国人”史大奈的身份更加显赫,在《新唐书·列传地三十五》中,史大奈位列“诸夷蕃将”第一名:
“史大奈,本西突厥特勒也,与处罗可汗入隋,事炀帝。从伐辽,积劳为金紫光禄大夫,后分其部于楼烦。”
一提起“特勒”,读者诸君就会想起昭陵六骏中的“特勒骠”,这两个特勒是一个意思,史大奈是突厥高级贵族:“
突厥阿史那氏,盖古匈奴北部也……号可汗,犹单于也,妻曰可敦。其别部典兵者曰设,子弟曰特勒,大臣曰叶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