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层采风]看看我们的“脱口秀”

2020-07-26 11:25:08 作者: [基层采风]

当门口的值守民警以无比严肃的语气问我们是否接受过穿脱防护服的专业培训时,我和师父面面相觑,诚实地摇摇头。“那可不可以现学……”师父略显心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没想到,民警真的递过来一段演示视频。

于是,我俩就站在门口开始认认真真学。无奈程序太过繁琐,看得我眼花缭乱,视频一关,还是手忙脚乱。

工作人员告诉我们,里面是真正的重污染区,进出穿脱防护服有33个步骤,没有医护人员陪同,万一哪个环节出了纰漏,自己感染或者把病毒带出来,后果不堪设想。幸好,民警通过请示,为我们建立起临时视频通道,大门旁的雨棚就成了我们的临时提审室。

讯问结束,需要一个人到安全区边缘,把法律文书送交监管人员转交鲁某。想到师父家里还有3岁的小宝宝,我自告奋勇地抢下了这个任务。

去病区的路上,我拿着民警给的N95口罩和手套,走出了一往无前的步伐。

取回文书,检查无误后,我和民警立即开始逐页喷洒酒精,放入事先备好的塑胶袋封口,然后再喷一遍,再套一层胶袋。

拿着文件袋往回走,心里还是惴惴不安。回院之后,我们把文书放在会议室里,借来紫外线灯,关上门消杀了一天后,才慎重地把这些来之不易的法律文件整理归位。

7月,鲁某一案顺利起诉至法院。回顾这一波三折的提审路,虽然疫情为从检不足一年的我开启了“艰难副本”,但正如师父所说,办法永远比困难多。

【最坚持】

“回头看”守护烈士墓牌坊

讲述人:武汉市武昌区检察院?付静

我是个工作不到3年的公益诉讼检察新人。我发现,公益诉讼检察人都有一个特质,那就是“恋旧”。我想这就是我们热爱开展“回头看”的原因。

6月17日,天下着小雨,我又一次来到中科院武汉分院内的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庚子革命烈士墓牌坊”。我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间是2018年6月4日,那天也下着雨,我和同事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个四柱三门的牌坊。牌坊和旁边的纪念设施破坏、污损严重,杂草丛生。在这样的环境,具有“招蚊”体质的我,不得不一边记录取证,一边拍蚊子。当时,路过的老大爷看到这情况还夸我,“这小姑娘工作真认真,边工作还边给自己鼓掌。”

2018年6月13日,我们就“牌坊”保护问题依法向相关单位发出了诉前检察建议,得到了高度重视。很快,牌坊周围堆积的垃圾被清理走了。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案件竟然横跨我现有的大半个职业生涯。这也正说明,侵害公益行为容易反复,保护公益非一朝一夕之功。

今年,我们发现牌坊周围“垃圾场”是没有了,却变出了一个“停车场”。7月1日,我们再次向相关单位发出检察建议。

有人或许会说,清理一下垃圾不过是件小事,但我想说,对于公共利益的维护而言,坚持体现在一个个细节中。要做到这种坚持,既需要有大格局,也需要有小视界。“庚子革命烈士墓”是纪念庚子年汉口自立军起义所建,体现了革命烈士视国家、民族利益为最高利益,不怕牺牲的民族精神。这种精神又何尝不是根植于中华儿女内心的坚持与自信。

当然,除此之外,我们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上山访古树、沿江查排污、入市看执照……对我而言最大的益处有两个:一是学会了认路,一是有助于减肥。同时,作为公益诉讼检察人,我在日常生活中也会面临很多困惑。我会尽力给爸妈解释我们是“检察官”而不是“检查官”;有时候我们也要去和行政部门解释,告诉他们“我们不生产法律,我们只是法律条文的搬运工”……然而,我坚信,我们的努力和坚持本身就有着美妙的意义。我们守护美好的初心,就像一颗种子,终究会慢慢长大成林。

【最暖心】

无声世界的温暖

讲述人:武汉市东西湖区检察院闵芮

假如世界突然安静了,再也没有虫鸣鸟叫、风声雷鸣、欢声笑语,你会觉得孤独吗?我所办理的一起盗窃案的犯罪嫌疑人李华(化名),就生活在这样一个无声世界里。

刚拿到案卷,我觉得这只是个普通的“小偷小摸”案。李华在经过某地铁站时,看到附近停着不少电动车,一时糊涂偷开车锁,骑走了一辆。该案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李华是一个聋哑人。

这不,之前我帮教的一孩子就这么叫我。小奇(化名)因为犯罪情节较轻,被附条件不起诉后,由于家在汉阳区,于是由我们院来负责异地考察。小奇是个业余的创作型歌手。

一天深夜,我照例拍娃哄睡,一边拍一边刷手机,突然看到小奇还在线。当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我就问他 :“咋 还 不 睡,干 啥 呢 ?”“听歌 。”“ 早点睡,睡晚了长不高。”“反正长得比你高。”小奇虽然有些叛逆,但对我还是挺尊重的,这样“怼”我肯定有问题。

一番询问之下,我才知道,小奇一直住在工作室,疫情发生后找不到兼职工作,没有收入,写的歌也没卖出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不回家?父母不担心你吗?”“他们才不担心我呢,我爸说以后不认我这个儿子,我还不认这个爸爸呢!大叔,您别跟我提爸妈了,你怎么这个点也不睡?”我告诉他,我正拍娃呢。这下他来了兴趣,找我要小宝宝照片。我这晒娃狂魔便刷刷刷,发过去一大堆照片,然后坐等夸奖。可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他问了我一个很哲学的问题:“你喜欢你孩子么?”“喜欢啊。”“那如果你孩子有一天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你还会喜欢他么?”那一刻,是我第一次碰到了小奇心中那个解不开的心结。我说,在父母眼里,没有什么错误是不可原谅的,我会等他回家。小奇没有继续回复我,过了一会儿就下线了。

两天后,我打电话问他:“小子,饿坏没?要不大叔给你送饭去?”“没,我回家了,还是家里爽。”

小奇说,那天晚上和我聊完之后,他一夜没睡,其实自己还是想回家的,是怕爸妈不让。小奇说:“第二天我心里挣扎了一天,晚上走到家门口敲门,开门的是爸爸,我想了很多话,但一下子都忘了,就说了一句‘爸,对不起’。我特别害怕,怕他会关门,结果我爸说‘进来吃饭,不够再加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