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场,有一本老姬的摄影作品集,还有一堆之前参加比赛获得的奖牌。年轻的时候,他当过一段时间摄影师,1972年到2019年的无数个瞬间,都被他珍藏在影集里。但这里面,没有一张家人的照片。工作人员说,家里每离开一位亲人,老姬就会把他的东西销毁:“看到会伤心的。”
人们似乎从来没在他的脸上读出过悲伤。有时候,老姬也会跟周围的人说起去世的老伴,语气里只有平静。人生在世,谁都躲不过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只要站在冰面上,他的脸上就只剩下了微笑。
眯着眼睛,在冰场中央转圈,老姬觉得自己就是全场的主角,仿佛马上就要有鲜花和玩偶从场外抛进来,可能还有雷鸣般的掌声。有时候,他也会突然停下来,掏出裤兜里的纸条,那张写满了动作要领的纸条。时间带走了他的记忆力,也带走了他的体力。
刚开始学花滑,他能在冰上待3个小时,现在这个数字变得越来越短。
换下冰鞋,穿上北京老头儿钟爱的片儿懒(一种舒适的布鞋),老姬当日的训练结束。“我就喜欢跟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我也觉得自己年轻。”说罢,不过瘾,原地蹦了几下,张开双臂旋转,“我还可以?对吧,你们看我是不是还可以?”此刻的老姬,是个需要肯定和表扬的孩子。
最近几年,他又开始自学英文,逢人就爱说几句,然后关切的询问“我说的你听得懂吧?” “happy and lucky”是他的口头禅,他觉得,滑冰带给他精神上的享受,能拥有这种快乐,就是幸福和幸运。
老姬没有手机,自己的6部手机都送给妹妹了,看见年轻人玩手机也喜欢提醒一下:这玩意儿毁视力。
人生有得必有失,经历一生沉浮后,老姬依旧能肆意潇洒的活着。就像他耳机里那首歌里唱的: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写在最后:
临别时,老姬和众人告别,走到粉丝小吴身边的时候突然兴起,要秀一下自己的俄语功力,还没等大家回过神,他叽里呱啦说了很长一句,不出意外,众人纷纷询问这句话什么意思,老姬美滋滋的挥挥手,走人了。后来问了俄语专业的同事,得知老姬说的是:俄语我说的很好,今天是很棒的一天。喏,老姬依旧这么自信。
【编辑:朱延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