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圣诞前,赵萱莹在学校的宿舍里对着一堆学期作业焦头烂额。纠结了一会儿之后,她拿出手机,在伯明翰的新生群里加了一位“代写”,付了500定金之后,她走出宿舍,去唐人街一家中餐馆点了一份“烧鸭饭”,然后约上了几位同学准备晚上去酒吧“练口语”。
23岁的赵萱莹,就这么从一个怪异的“完美生意”里,又钻进了另一个“完美生意”。
图源:来自Alex的朋友圈
“你先回自己的酒店休息吧,凌晨1~2点左右我会联系你,告诉你房间号,你直接到房间里来就行。”其中一位老师这么跟她说。
赵萱莹粗略的看了下表格,上面大概70个人,还在最后一栏看到了介绍人信息,她自己这一栏里写着Alex推荐,还有其他人的这一栏写着“环球雅思、雅思直通车、游游雅思”等。
赵萱莹这才知道,Alex只是一个前端中介,他只是把自己介绍给了这两位老师。
刚签完名,另一位参加“面授”的考生Erik正好过来,两人顺势做了伴,准备一起找地方休息,等待凌晨的通知。
赵萱莹和Erik找了个沿街咖啡馆,坐了下来。聊了一会才知道Erik比她小几个月,是个“千禧宝宝”,湖南人,高三,读的是国际学校,要去加拿大读预科,手续全都办好了。但是此前雅思考试买了3次网传答案,结果都遇到临场换题。其中有一次答案对的,但是遇到了抽查,到了查分的那一天死活查不出分数。
赵萱莹也大致说了自己的考试经验,一下子两位“同病相怜”的考生,大有相见恨晚的意味。
接近12点的时候,两人就来到了“面授”老师的酒店楼下。“实在是熬不过去,根本就不敢睡,也睡不着,倒不如直接去酒店楼下的酒吧里等着。”赵萱莹对Erik说完,两人就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去酒店。
凌晨的湾仔帝盛酒店附近很安静,一边是车流渐息的跑马地,一边是一片小墓群。
赵萱莹和Erik点了两杯喝的,找了个室外的座位坐着。接近凌晨1点的时候,又有一些学生模样的人陆续聚集在酒吧门口,有的拿出资料看了起来,有些点起烟,三五成群。
互相之间聊了几句就熟络起来,都是来参加“面授”的考生。大多数人都考过3次以上的雅思,其中也不乏考了6.5分的“佼佼者”,因为某一科小分没达标,短时间内又需要成绩单入学,只好出此下策。
2点左右,考生们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集结令”,互相招呼着去到指定房间。
赵萱莹和Erik被分开来,临走前两人还拥抱了一下,相逢一场,祝彼此顺利。
赵萱莹来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有10几个人在里面坐着了,除了那两位自称工作人员的老师之外,还有一位“面授”老师。他要求赵萱莹上交手机和身上所有的电子设备,并且脱掉鞋子,然后拿着扫描仪对着身上各个角落扫描以确保没有任何电子设备。
这套程序做完之后,让赵萱莹在房间里找地方坐着。
“那个房间里就一张办公桌还有一张小茶几,15个人根本没地方写东西,床上趴几个、办公桌上几个、茶几再弄几个,真的没办法。我在窗台边坐下来,想着等会儿试卷来了,可以在窗台上写。不过,房间的吃的、喝的都帮我们准备好了,反正不让我们出去,连上厕所后面都有一个人盯着。”
15个人到齐之后,“面授”老师给大家发了笔、橡皮和草稿纸,并说明了纪律。
“过会儿题目和答案都会给你们,你们尽全力背,但是不要想着抄着带出去,所有的东西都是不能带出这个房间的。手机和随身的行李我们都会保管好,除了明早要带的护照、准考证,其他东西你们考完来我们这里拿。还有,考试的时候别给我写全对,答案给你们了,自己动点脑子,要多少分写多少。”
有一个女生,打断了老师的话,问了一句:“我手机或者钱包总要带吧,不然我明早打车怎么付钱。”
工作人员看了她一眼,说:“手机你们别想了。打车的话,明早我们会根据你们的路程,帮你们叫好出发的车子,给你们每个人一些现金,你们可以打车回来,这下都放心了吧。”
2点半左右,15个人都先拿到了大小作文的题目,赵萱莹多交了2000元,拿到了一篇定制的6.5分范文,有中英文对照,她用余光看了一眼边上考生的7分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