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位父亲,对自己的儿子总是放心不下,开国皇帝更甚。司马衷当上太子后,司马炎对其将来能否担当重任心存疑虑,甚至通过“以尚书事,令太子决之”的办法,来考察司马衷的理政能力。司马衷生于安乐,没有经过政治历练,自然难以应对,太子妃贾南风和给事张泓串通,由张泓事先把答案写好,司马衷依样画葫芦“书之”,结果“武帝览而大悦”。有人将这件事看做是司马衷“白痴”的佐证,其实不然。类似的政治作弊,曹植和杨修也曾搞过一次,难道能依此否定曹植在文坛上的“八斗之才”吗?此外,司马衷即位后,凡有诏命,“帝省讫,入呈太后,然后行之”;诛杀司马亮、卫瓘时,也是由司马衷“作密诏令”。由此可见,司马衷虽然不懂或不热衷政治,但读文、写字甚至拟发诏令还是没问题的。
除了有一定的文化基础外,司马衷对数字也是有概念的,甚至是很敏感的。西晋后期变故迭起,战乱不停,“及王浚攻邺,志劝颖奉天子还洛阳。时甲士尚万五千人,俄而众溃,唯志与子谧,兄子綝,殿中武贲千人而已,而人马复散,志于阵中寻索,得数乘鹿车,司马督韩玄收集黄门,得百余人。志入,帝问志曰:何故散败至此?志曰:贼去邺尚八十里,而人士一朝骇散,太弟今欲奉陛下还洛阳。帝曰:甚佳。于是御犊车便发。”
看到身边侍卫的数量急剧减少,司马衷便有“何故散败至此”的发问;听到卢志“贼去邺尚八十里”的汇报数字,司马衷觉得“甚佳”,才同意向洛阳进发。此外,通过司马衷与卢志的一问一答,我们还可以看到司马衷关心时局变化、顺应形势发展的一面。
司马衷对外界感观能力较强,经常有真挚的情感表露。如,开国元勋陈骞去世“及葬,帝于大司马门临丧,望柩流涕”。建武元年,“至温,将谒陵,帝丧履,纳从者之履,下拜流涕”。
光熙元年“六月丙辰朔,帝至自长安,升旧殿,哀感流涕”。能够“望柩流涕”“下拜流涕”和“哀感流涕”,说明司马衷对外界事物有较强的感知能力,并且有相应的情感表达方式。当环境发生变化时,司马衷还能够根据情况改变自己的言行举止。洛阳被大将张方攻占后,张方帅骑三千“方拜谒,帝躬止之”。
司马衷被张方劫持到长安后,司马颙帅官属步骑三万,迎于霸上,“拜谒,帝下车止之”。在宗室争权夺利的混战中,司马衷身处屋檐下,能够处乱不惊,能够对臣下恭谦礼让再三,说明他不但不傻,而且还很识时务。
征伐皇太弟司马颖,是司马衷生命中最危险的一次血腥经历。荡阴之战中,由于溃败,司马衷的“乘舆委地”,他本人也身重三箭。在飞矢交前的情形下,“百僚奔散,唯侍中嵇绍扶帝”。
敌将要杀嵇绍,司马衷阻拦说:“吾吏也,勿害之。”敌将说:“受太弟命,惟不犯陛下一人耳。”于是,司马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嵇绍被杀,血溅龙袍。在自身难保的形势下,司马衷还能想着保护属下,但由于自己的权威扫地而无能为力,对此他一直耿耿于怀。事后,敌将准备为司马衷换洗沾满鲜血的衣服时,司马衷说:“嵇侍中血,勿洗也。”
意思是说,这上面是嵇绍的血,你们不能洗去。司马衷用这种方式,对敌将的残忍行径表示了抗议,对嵇绍的忠心赴死表露了哀思。试想,这是一个白痴所能做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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