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将灭,再有本事的文官武将也无能为力。
朝代末期,文官中不缺乏仁人志士,他们满怀救国的信念,提出自己的建议,可往往不被最高统治者采纳,更受同僚的诽谤、排挤和迫害;建议即使采纳了,也起不到多大作用,因为王朝的根基动摇了,很难恢复平衡,以致不断发展壮大的新生力量,有取代之势。
王朝将灭的时候,也不缺少英勇善战的武将,他们出生入死,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挡炮火,以求江河不失,可殊不知利益集团离心离德,人心涣散,不能有效地配置力量,做机动战斗,各路军也不能有效配合,故而形成不了优势兵力,以致兵败如山倒,名将饮恨而死。
殷商的末代君主纣王生活奢侈,住的王宫用玉石做门,黄金做柱,还在宫苑里建造了一座十丈高的鹿台,装璜得富丽堂皇,比夏桀的瑶台还要阔气得多。他特别喜 欢喝酒吃肉,在王宫里设了酒池肉林,尽情享受。酒池很大,据说可以行船。肉林就是在酒池边上竖立许多木头桩子,木桩上面挂着烤得香喷喷的肉。纣王和奴隶主 贵族们在酒池边上纵情酗酒,到肉林里一仰脖子就可以吃到肉。
纣王还特别宠爱一个名叫妲己的女人。妲己尽出些坏主意,叫纣王干下许多伤 天害理的事情。例如她叫纣王制造一种叫做炮烙的刑具,用来惩治反对他们“爱情”的人。炮烙是用铜铸成的空心柱子,行刑的时候,把犯人脱光衣服绑在铜柱子 上,铜柱子中间放进烧红的炭火,这样把人活活地烫死。
这一切在《史记》中都有记载:“帝纣资辨捷疾,闻见甚敏;材力过人,手格猛兽。 知足以距谏,言足以饰非。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以声,以为皆出己之下。好酒淫乐,嬖于妇人。爱妲己,妲己之言是从。于是使师涓作新淫声,北里之舞,靡靡之 乐。厚赋税以实鹿台之钱,而盈巨桥之粟。益收狗马奇物,充仞宫室。益广沙丘苑台,多取野兽蜚鸟置其中。慢于鬼神。大最乐戏于沙丘,以酒为池,悬肉为林,使 男女裸相逐其间,为长夜之饮。百姓怨望而诸侯有畔者,于是纣乃重刑辟,有炮烙之法。”
纣王如此荒淫残暴,不是没有人规劝他。他的异母 哥哥微子就对纣王说:“现在我们拼命喝酒,败坏了祖先留下来的美德。喝酒使得我们的百姓大臣都做出偷窃奸邪的事情来,眼看我们殷朝就要灭亡了。”纣王不听 微子的劝告,微子邀纣王的叔叔比干一起离开商都,到别的地方去。比干说得干脆:“为人臣者,不得不以死来劝王。”
比干不走,还有一个 原因,当年是他把纣王扶上台的。比干是商朝第16代王帝乙的弟弟,按照商朝的继承法,长子继位,次子分封。比干既是封王,又是当时商朝最高的政务官“少 师”。帝乙在位时间很短,临终时,他与两个弟弟比干和箕子商量王位继承人的事,箕子建议立贤能善良的大儿子微子,比干则主张让小儿子帝辛继承王位。比干 说,微子虽是长子,但不是帝乙的正妻所生,帝辛虽小,却是嫡子。最终帝乙采纳了比干的意见,让帝辛继承了王位,他就是纣王。
纣王即位 之初的表现还是可以的,他亲率大军东征徐夷(今徐州一带),在战场上往来冲杀,骁勇无比,吓得徐夷酋长反绑着双手、口衔国宝玉璧、穿着孝服、拉着棺材向纣 王投降。纣王率领军队一直打到长江下游地区,东夷部落纷纷臣服。当纣王凯旋时,比干带着文武大臣,步行几十里前往迎接,当时的民谣甚至唱道:纣王江山,铁 桶一般……
可是有点政绩后,纣王就腐化堕落了。比干见侄子的所作所为,很不舒服,带他去太庙祭祀祖宗,给他讲历代先王的故事,说: “商汤创业时的艰难,盘庚用茅草盖屋,武丁和奴隶一起砍柴锄地,祖甲约束自己,喝酒从来不过3杯,唯恐过量误国……”纣王表面点头说:“好,好,我以后注 意。”可是并没有真正改过,而且愈加荒淫暴虐。
比干失望了,但他认为自己不能像微子那样说走就走,就是杀头挖心也得坦爽直谏。他认为“主过不谏非忠也,畏死不言非勇也,即谏不从且死,忠之至也。”于是,他冒着灭族的危险,连续三天进宫抨击纣王的过错。
纣王越来越对叔叔烦!他不再理睬他,故意在他面前搂着妲己碰杯喝酒,身体不停地左右摇晃,吊儿郎当的样子。比干劝谏道:“微臣已数度上禀君王。目前民心叛离,诸侯蠢蠢欲动,君王若再不振作,自成汤以降,我大殷的长久基业就将不保!”
纣王置之不理,继续沉溺于醇酒美人之中,逍遥度日。
这日,纣王接到报告,得知自己素来信任的姬发(周武王)在盟津大会八百诸侯,似有所图谋,他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可却不想应对之策,而是借酒浇愁。比 干又来劝谏了,正确的批评变成痛骂,他以为只有下“猛剂”才能让纣王清醒过来,可是纣王听到比干的话,犹如火上加油,勃然大怒,将酒杯掷向比干,骂道:
“你这副君子面孔,寡人早已看腻了。寡人愈丑态毕露,你愈道貌岸然。你以为寡人不知你心中私自可怜寡人?你的恭俭谨直,不过是为了借我的堕落衬托你的清 高贤能。托寡人的福,众人皆视你为君子,视你为贤才,殷国是寡人的,殷国的存废,与你无关。与其听你的话,寡人宁愿选择与殷国同归于尽。啊!听说圣人的心 脏有七个孔,平日一副圣人姿态的你,想必也不例外。你何不停止劝谏,挖出心肝来让寡人看看,以尽你为臣之道!”
说罢,纣王命左右杀死比干,并剖开比干的肚肠,观看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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