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是位于中国北方的游牧民族,据《史记·匈奴列传》记载:“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维”。夏代称为荤粥,商代称为鬼方,周代称为猃狁,秦代称为匈奴,其生活以游牧为主,逐水草而居。
秦始皇统一中国后,于前214年命蒙恬率领30万秦军北击匈奴,收复河套,屯兵上郡(今陕西省榆林市东南)。“却匈奴七百余里 ,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秦汉之际,匈奴冒顿单于杀死其父头曼单于,自立为单于,并且东击东胡,西攻月氏,南并楼烦,统一了匈奴各部,逐渐强盛起来。楚汉相争时,由于无暇北顾,冒顿单于利用兵强马壮的优势,收复了蒙恬所夺的匈奴地及朝那(今宁夏回族自治区固原市东南)、肤施(今陕西省榆林市南鱼河堡附近)等郡县,直接威胁到汉王朝在中国北部的统治。
公元前201年春,刘邦认为韩王信封地乃兵家必争的战略重地,担心韩王信日后会构成威胁,便以防御匈奴为名,将韩王信封地迁至太原郡,以晋阳(今山西省太原市)为都。韩王信以“国被边,匈奴数入,晋阳去塞远”为由,上书请求把都城迁至马邑(今山西省朔州市朔城区),得到刘邦批准。同年秋,匈奴冒顿单于攻马邑,刘邦怀疑韩王信暗通匈奴,致书责备韩王信,韩王信担心会被诛,便与匈奴约定共同攻汉,以马邑之地请降。随后韩王信与匈奴挥师南下,进入雁门关,攻下太原郡。
韩王信的将领白土人曼丘臣、王黄等拥立战国时赵国宗室赵利为王,聚集韩王信的残兵败将,准备再次与匈奴合谋攻汉。冒顿单于派左、右贤王各带兵一万多骑与王黄等屯兵广武(今山西省代县西南阳明堡镇)以南至晋阳一带,企图阻挡汉军北进。汉军乘胜追击,在晋阳打败了韩王信与匈奴的联军,乘胜追至离石(今山西省吕梁市离石区),再次击败韩王信与冒顿的联军。冒顿再次在楼烦西北集结兵力,被刘邦的骑兵部队击溃。
刘邦得到情报,匈奴汗国单于挛鞮冒顿正驻扎代谷(河北省蔚县)。决定发动一项大规模攻势,一劳永逸地解决北方边患,可能还打算顺手生擒挛鞮冒顿,于是派出特使侦察。挛鞮冒顿知道西汉政府特使所负的任务,所以早就把精锐部队以及肥壮的牛马,全部藏匿,使西汉政府特使只看到老弱残兵跟瘠瘦的牲畜。刘邦派出十次特使,十次特使都把所见到的,据实呈报,并判断匈奴汗国不堪一击。刘邦仍不放心,再派娄敬前往,作最后观察。娄敬还没有回报,刘邦认为良机绝不可失,迫不及待地下令所有的兵力,三十二万人的庞大军团,向北推进。
大军前锋刚越过句注(山西省代县西北二十五千米),娄敬赶回来警告刘邦说:“我跟前面十位特使的看法恰恰相反。两个国家一旦决裂,敌国一定会夸张它的强大,展示它的优点。可是,我在匈奴那里看到的,却全是老弱残兵,用意十分明显,他们要引诱我们攻击,然后伏兵四起。我认为,对匈奴汗国,绝对不可采取军事行动。”这时大军正向前挺进,无法马上停止进军。
刘邦眼冒火星,对着娄敬咆哮说:“他妈的,你这个齐国死囚,靠耍嘴皮子当上高官,今天又站在这里胡说八道,打击士气,扰乱军心,我今天就收拾!”说完下令把娄敬囚禁起来。刘邦先到平城(山西省大同市),主力仍在后面。挛鞮冒顿率四十万骑兵,乘刘邦巡视白登(山西省大同市东北)之时,把白登团团围住,水泄不通。七日七夜,西汉军团完全孤立。城中和城外取不到联系,传递不出消息,得不到救援,陷落就在旦夕。
最后,刘邦采用陈平的诡计,派出秘密使节,从小路找到匈奴汗国大营,晋见挛鞮冒顿的皇后阏氏,送上贵重礼物。皇后阏氏被使节说服,遂对挛鞮冒顿说:“两国君王不应该互相围困。我们侵占中国的土地也不能长久居住,请你再考虑一下!”挛鞮冒顿本来跟王黄以及赵王赵利约定日期会师,到了约定时间赵军却仍不见踪影。挛鞮冒顿怀疑赵军跟西汉军之间,可能勾结,于是趁此机会,下令解围一个城角。正好天降大雾,西汉军使节来往,没有人察觉。陈平命卫士使用强弓,弦上多加一箭,面向匈奴,保护刘邦从解围的城角,悄悄溜出。刘邦逃出包围圈就要狂奔,夏侯婴劝刘邦慢点走,以免惊动敌人。刘邦回到平城,西汉军主力也陆续抵达,匈奴兵团遂完全解围,撤退回国。
经过这次挫折,西汉军无法再战。刘邦回到广武马上特赦娄敬,封娄敬二千户,擢升关内侯,号建信侯。经此事后,刘邦对娄敬更是信任有加,在回朝之后马上就匈奴袭扰一事问询娄敬。
娄敬对刘邦说:“天下刚刚安定,无论人民和战士都筋疲力尽,所以必须放弃用武力对付他们的念头。挛鞮冒顿杀死老爹,把一群庶母当作妻子,这种人用仁义说服他也不可能。我们唯一的方法,是把眼光放到未来,使挛鞮冒顿的子孙向汉朝臣服。可是,恐怕陛下办不到。”刘邦说:“说出来听听。”娄敬说:“假使陛下能把嫡长公主嫁给挛鞮冒顿当老婆,送上一份丰富豪华的嫁妆,挛鞮冒顿这家伙眼皮薄,嫡长公主既是汉朝皇帝之女,有一个大富大贵的娘家,保证一定立她当皇后。好啦,她生的儿子,当然就是太子。陛下每年过节,把汉朝过剩而匈奴所缺少的东西,派使节送去,乘势命一些能言善道有教养的人,常去教导或暗示一些女婿对岳父的礼节。挛鞮冒顿活着的时候,他是女婿,一旦死亡,陛下的外孙继任单于,谁听说过外孙敢跟外祖父对抗?这样做,可以不必经过战争,就使匈奴汗国顺服。可是,我必须警告,要嫁就得嫁嫡长公主。假如胡乱找一位普通的皇族女儿,或者在皇宫里随便物色一个女孩冒充,挛鞮冒顿一旦发觉,认为关系仍隔着一层,那可没有用处。”刘邦马上认可此计,中原王朝也开始了与游牧民族的千年和亲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