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文字中,他同样很称道这些前辈,并不是完全都否定的。这个矛盾,其实主要和米芾性情有关:他的为人,是喜欢夸大其词的,经常满嘴跑火车,但又不是信口开河式的妄人。是以,表现在言行,是他的一些话不是乱说,可多渲染;言行多怪诞,可其人依然不失君子之风。
总之,他犹如一天真顽童,爱把话说满,说到偏至,说到激昂。当时人都知道他爱开玩笑,很多话当不得真,后世也不会去坐实他的偏激,宋以来笔记多拿他当“活宝”看,佩服中透着亲昵。所以清人谭献会调侃,米芾讲什么,我们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打个七八折,也就差不多可以揣摩到他真正意思了。
米芾是个妙人、可人,这是他的好玩处,也是话语传达的微妙处。尽信书不如无书,谈他骂颜柳欧这个话柄,我们应该想到这个层面,才算以意逆志,兼知人论世吧。不然,过分老实,既厚诬古人,也容易让米老师蒙冤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