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最近有关因为游戏和相关电影的原因,花木兰可以说又成了一个比较热门的话题。不过本期呢要讲的当然不是最近的《花木兰》真人电影,而是另一个比较根本的问题,为啥花木兰在原作《木兰辞》中,能够做到“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已经她所经历过的军旅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呢?
要说花木兰,其实首先就得说一下作为原典的《木兰辞》。这首诗虽然长期以来都是被认为是北魏时期的作品,但其实木兰的出身严格来说是争议颇多。首先这首诗最早是收录于陈朝释智匠的《古今乐录》中。之后,又在唐被当时的诗人进行多次修改,以至于到了南宋时期的诗词评论家严羽,认为《木兰辞》的行文写作手法,已经是“已似太白,必非汉魏人诗”。在这种经过了多次转手,各种修改的情况下,自然光从诗词来分析木兰的所属时代地方是不大靠谱,也造成了历代史学家和文学家们,对于木兰出身朝代的猜测,从汉朝一直猜到唐朝,出生地更是几乎猜遍了北方各省。
▲在清代甚至不少学者认为木兰可能是南朝而被北朝人
当然,这种在文学作品中寻找真实本身也多少不大合理,考虑到《木兰辞》本身是在隋唐时代经历了对整个文本内容的大改,因此先不管《木兰辞》最早出自什么年代,我们都暂且先将《木兰辞》中的这位木兰假设为是一个隋唐时代的人,然后再去看木兰“代父从军”的故事。那么回到最初的问题,木兰为什么能够从军十几年,却能够不被发现是女儿身呢?
这个问题首先其实从形象上来说呢,虽说现在有着各种经典的美女花木兰,但是真要说的话,就算是一个女神级的女性从军,想象一下,在古代条件下,既没有化妆品,又没有任何保养的护肤品情况下,在野外环境中长期做高强度日晒和体力活动,那张脸就算没变的和月球表面版粗犷,也不会是闭月羞花的娇滴滴小白脸。
▲《花木兰》中刘亦菲那副土气的扮相才是木兰一开始从军的大致样子
其次,隋唐时代的士兵饮食可能也会对木兰的身形有着很大影响。这一点可以参考一下《太白阴经》中的唐军士兵每日伙食:“人日支米二升…一人日支粟三升三合三勺三抄三圭三粒,…每小月人支粟九斗六升六合六勺六抄六圭六粒,其大麦八分、小麦六分、荞麦四分、大豆八分、小豆七分、宛豆七分、麻七分、黍七分,并依分折米。”士兵的日常伙食中,碳水化合物占据了绝大多数,二其他蔬菜和肉类食物,仅在犒赏士兵的宴席时才能吃到。
这样的饮食结构,自然不可能让包括木兰在内的士兵们养出肌肉分明的身材,因此木兰的形象,大概率是类似于秦良玉那样“遇马门秦氏,体甚肥大,网巾、靴子、袍带一依男子。”而且考虑到《木兰辞》中“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的作战强度,木兰甚至可能像之前一些女运动演员一样,因为内分泌失调,出现闭经甚至长出胡子的情况。
▲秦良玉的形象也是被过渡美化
不过就算在大致外形上和男人不会有太大差别,但是在一个营帐中一起生活十几年,木兰的“火伴”们为何就没发现一点端倪呢?诶,这个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们就不是住一个帐篷。考虑到木兰大概率是作为一名骑兵,他们其实是并不会像步兵那样住几人的搭帐篷。在通典中,记载唐军骑兵“马军:鞍辔、革带、披毡、被马毡皆二”,这其中的“披毡”,在《太白阴经》中记载“马军无幕,故以披毡代”。这其中的“幕”就是隋唐时代的帐篷,而唐军骑兵每人一件“披毡”,可以认为就是他们每人一件的简易帐篷。而且根据《李卫公兵法》的记载,木兰在混到精锐之后,安营时“游骑精锐四向散列而立,各依本方下营”。这种有充足“个人空间”的情况下,被发现的危险自然就更低了。
▲笔者个人猜测“披毡”可能就像《文姬归汉图》中右边那种红色的简易帐篷
说到这,那么木兰的“代父从军”,就没有一点风险了吗?这倒不是,相反,要说的话她要面对的麻烦还挺多,其中第一个问题,便是来自木兰的战友。在《木兰辞》中,其实有一句信息量极大的段落,那就是木兰回乡后“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惶。”这里的“火”并不是通假字,而是隋唐时代的一个基层士兵编制。根据《通典》中记载“火”这一编制是“二烈为火,十人,有长,立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