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无论在哪个朝代,这个道理都被世人赞同。古代皇帝号称天子,没有人敢忤逆皇帝,即使皇帝有过失,群臣只有劝诫的胆量。古人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反映出帝王权力的至高无上,所有人必须服从。但是,吴越王钱镠,曾遇到一位任性的士兵,拒绝开门放他入城,钱镠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重赏此人,究竟为何?
钱镠出生于晚唐临安,据说他刚生下来的时候,屋子里充满红光,加上他相貌奇丑,父亲认为是不祥之兆,打算把他直接扔到枯井之中。在此危急时刻,祖母挺身而出,拦住儿子救下孙子,亲自抚养,并给他起个“婆留”的乳名。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钱镠比较争气,自幼拜师习武,同时也读过一些书籍,父亲对他的态度也逐渐改变。
二十三岁时,钱镠得知朝廷在家乡招募士兵,告别亲人后应募投军,因武功高强,直接被任命为偏将,起点比别人高出一大截。几年后,爆发了黄巢起义,很快集结大军准备进攻临安城,钱镠理性分析敌军情况,临危不乱,运用从兵书里学到的战术,加上积累的经验,打了一次漂亮的伏击战,让敌军弄不清他的实力,不敢贸然攻城,临安得以保全。
经此一事,钱镠名气大增,淮南节度使对他赞不绝口,称他前途无量,并亲自写信向刺史推荐钱镠,不久后被提拔为都知兵马使。此时的唐朝早已不复盛唐之风,割据势力日渐强大,皇帝的话语权越来越弱,钱镠的上司董昌晋升为越州观察使,钱镠自然也跟着升职加薪,当上左卫大将军,兼任杭州刺史,算是功成名就。
客观来说,钱镠对朝廷忠心耿耿,对工作尽心尽责,而董昌就不同了,他不甘心做封疆大吏,甚至产生称帝的野心。公元895年,董昌在越州自立为帝,过了一把皇帝瘾,因欣赏钱镠的能力,封他为两浙都指挥使。钱镠不赞同董昌称帝的做法,劝他回头是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自负的董昌没有理会。
唐昭宗下旨削去董昌的官爵,让钱镠带兵讨伐,并提拔钱镠为节度使、彭城郡王,而后又加封检校太师。不仅如此,皇帝还让人制作钱镠画像,挂在凌烟阁上,当初差点被父亲扔掉的钱镠,如今已成赫赫有名的大臣,其成功绝非偶然,而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并于公元902年晋封越王,管辖范围越来越大,最后达到两浙十三州。
唐朝灭亡,朱温称帝后,为了拉拢钱镠,朱温出手相当阔绰,封钱镠为吴越王,同时兼任淮南、宣润等道四面行营都统。五代十国战乱不休,前蜀、南吴、南汉等政权先后建立,原本的节度使纷纷称帝,部将多次劝钱镠效仿他人称帝,钱镠笑而不语,婉拒群臣之建议,他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钱镠这么做,难道真的不想当皇帝吗?实则不然。公元923年,钱镠又得到册封,这次成了吴越国王,他的吴越国正式建立。此时的钱镠跟皇帝没差别,封地内丞相、侍郎等官职一应俱全,后唐皇帝还赐他玉册,并且新罗、渤海等海外诸国皆接受钱镠册封。又过了几年,趁着中原混乱之际,钱镠改元宝正,从某方面来说,他成了名副其实的皇帝。
史书对钱镠褒贬不一,《旧五代史》:“镠在杭州垂四十年,穷奢极贵。重敛其民以事奢僭,下至鸡鱼卵鷇,必家至而日取。”文天祥却称赞道:“武足以安民定乱,文足以佐理经邦,实有大臣贤者之风。”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但钱镠任人唯贤的优点确实值得肯定,通过提拔小吏之事便可看出。
有一天,钱镠独自微服私访,回去时天色已晚,城门已经关闭。钱镠牟足了劲大喊,让守门士兵给他开门,并亮出自己的身份。士兵觉得距离太远,无法辩解钱镠身份,万一是别人冒充的,谁也负不起责任。于是,士兵扯着嗓门吼道:“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会打开城门。”无奈之下,钱镠只好放弃从此门入城,步行很远改从别的门进入。
次日早朝,钱镠把昨晚拒绝开门的士兵叫来,大臣都为那名士兵捏把汗,毕竟得罪皇帝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但是,钱镠不仅没怪罪于士兵,反而称赞他尽责,赏赐他许多银两,并且对大臣说:“像这样的士兵,必须予以重用。”另外,钱镠非常有自知之明,群臣大力称赞他治理有方时,他却说:“千百年后,知我者以此城,罪我者亦以此城。苟得之于人而损之己者,吾无愧欤!”
参考资料:《新五代史》《吴越备史》《旧五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