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是颜控,身边的朋友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都颜值高。比如秦钟,柳湘莲,蒋玉菡,北静王等。秦钟第七回与贾宝玉相识,十六回去世。而柳湘莲,在四十七回第一次正面现身时,已是宝玉的好友,两人一同商量给秦钟修坟的事。原文中略去了宝玉和柳湘莲相识的经过。
之前的文章中写过,薛蟠误解柳湘莲是优伶一类,欲调戏他反被狠狠揍了一顿。我们看到了冷艳倜傥的柳湘莲。但在六十六回,蟠莲偶遇,却不计前仇结为义兄,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另两个仇人放下干戈为玉帛呢?仅有一面之缘的尤三姐,为何指定非柳湘莲不嫁?请看下文。
01 雌雄难辨冷二郎,人美心善闯祸端
柳湘莲为人风流,喜欢串戏,而且戏是生旦风月戏文。在戏曲中,只有相貌上乘、身段柔美的人,才能演生旦。古代从艺的人中,有一部分卖艺也卖身,很容易让人对从艺的人有偏见。不熟悉柳湘莲的人,看他长的美,又喜欢演风月的戏,都以为他是卖艺卖身的人。
原文中是这样描述柳湘莲的:那柳湘莲原是世家子弟,读书不成,父母早丧,素性爽侠,不拘细事,酷好耍枪舞剑,赌博吃酒,以至眠花卧柳,吹笛弹筝,无所不为。因他年纪又轻,生得又美,不知他身份的人,却误认作优伶一类。那赖大之子赖尚荣与他素习交好,故他今日请来作陪。
在赖大的家宴中,柳湘莲受邀,又串了两出戏。不料薛蟠色眯眯的盯着他,想要找机会靠近。柳湘莲想离席,却被赖尚荣用宝玉拖住。在和宝玉的谈话中得知,一贫如洗的他花了几百钱主动替已故好友秦钟修了坟,自己的温饱尚且不能保证,还能为已故的朋友做事,由此看出,他也是有情有义的人。
薛蟠此前见过一次柳湘莲,就喜欢上了他,这次喝了酒,又犯好色的毛病了。柳湘莲对薛蟠的调戏又气又恨,但考虑到赖尚荣的面子,并没有在赖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假意表示想与薛蟠深交,约他到城外私会,然后暴揍了他一顿,然后远走他乡。虽然气愤,却只是轻微的教训了薛蟠,并没有让他伤筋动骨。可见柳湘莲也不是暴戾狠毒的人。
面对薛蟠、贾珍等肮脏的人,柳湘莲是冷酷的,不愿意多交往一分。对秦钟、宝玉,却有情有义。正应了那句:在爱的人面前,热情似火,在恨的人面前,冷酷无情。
02 不计前嫌,仗义相救
薛蟠在外经商,路过平安州界的时候,遇上了强盗,被劫去了东西。刚好柳湘莲路过,把强盗赶走,夺回了货物,救了薛蟠的命。薛蟠感谢他,他也不接受。于是两个人结拜为兄弟,一起回京。
柳湘莲为什么要救薛蟠呢?也许只是出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也许是对之前暴打薛蟠的歉意,也许是对自己未来前途的考虑。走南闯北的他,也想安顿下来。想寻一所宅子,寻一门好亲事,安静的过普通人的生活。
总之,他不计前嫌,救下了薛蟠。展现了身上侠客一般气质,突显了柳湘莲文人身上没有的英气。两个人感情发生了变化,薛蟠对柳湘莲的情欲变成了兄弟之情,就如蒋勋老师的解说,人世间有更多复杂的我们当下不知的因果。
03 匆忙定情尤物,草率信谗悔婚
尤三姐见过一次柳湘莲,就爱上了他。但当时柳湘莲在台上表演,对三姐并没有印象。贾琏在平安州遇上薛蟠和柳湘莲后,就把三姐待出嫁的事情告诉了他。上文说过,柳湘莲有意寻一个绝色女子安定下来过日子,如今有贾琏做媒,薛蟠的物质相助,何乐而不为?
柳湘莲提出在回京见过三姐之后再将事情定下来,贾琏觉得柳湘莲浪迹江湖,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京城,不如给个定亲的信物,免得让女孩白等。薛蟠也说可以帮忙置办定礼。贾琏说不用贵重的物品,拿一个随身的东西即可,于是柳湘莲把祖传的鸳鸯宝剑给了贾琏。
仓促送信物,也为后文的悔婚埋下了伏笔。古代婚姻,尊崇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姐主动寻夫,与以往的礼俗相悖。从另一个侧面也预示两人不可能走在一起。
回到京城后,柳湘莲觉得自己与贾琏交情不深,不至于就操心到自己的婚事。莫不是女家反赶着男家不成。觉得疑惑,所以跑来问宝玉,打探尤三姐的信息。宝玉说尤氏姐妹住在东府,真真是一对尤物。柳湘莲一听说东府,就断定尤三姐不是清白之人,说自己不做接盘侠,一定要退亲。
柳湘莲已经被世俗的看法左右,没办法自己判断尤三姐的为人。在宝玉这里又得不到答案,很焦急。找薛蟠,薛蟠生病了,只能去找贾琏。
04 烈女殉情,懊悔情郎遁空门
尤三姐在确定要等柳湘莲回来之后,就一改以前的作风,每天安分守己,随分过活。她等了五年。终于等到了柳湘莲的定礼鸳鸯剑。收剑如定情,三姐将开始全新的生活。三姐喜出望外,连忙收了,挂在自己绣房床上,每日望剑,自笑终身有靠。
从恋物的角度来讲,物是情感的记忆,三姐对剑的在乎,也是对柳湘莲的深情。贾珍有了新欢,已经不常来找尤氏姐妹。对于三姐情定尤三姐的事情,他不在乎,还给了贾琏三十两银子给三姐置办嫁妆。
柳湘莲决定取回鸳鸯剑,就去找贾琏。贾琏知道尤三姐性子烈,如果退婚,会有意外发生。就想给他再谈谈。
尤三姐在房里听到柳湘莲来了,心里还很高兴。但后面听到他说退婚,就开始绝望了。朝思暮想了五年,如今对方却反悔了。料定贾琏没办法,自己也不是厚脸皮的人,如果跟柳湘莲僵持,不如自己去做个了断。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于是她拿着剑走了出去,当着大家的面用剑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