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高宗昏庸懦怯,很多人都把这当成定论。似乎继唐太宗贞观之治以后不久,便是武则天的统治,高宗不过是其傀儡。这是不符合历史实际的。李治虽不及其父聪明神武,但决非昏庸懦怯之辈。他在位34年,其历史地位是应该承认的。
即位后表现颇为能干。
唐太宗共14子,其中长子李承乾、四子魏王李泰、九子晋王李治,为长孙皇后所生。李承乾“好声色,慢游无度”,又有足疾,唐太宗不太喜欢;李泰善文词,有著述,唐太宗很喜爱,曾“面许立为太子”。于是,李泰有夺嫡之计,贞观十七年,承乾因“谋反”罪被废为庶人,太宗认为
“泰立,承乾、晋王皆不存;晋王立,泰共承乾可无恙也。”
为使群臣拥戴,他就与长孙无忌、房玄龄等商量,立晋王为皇太子,群臣也认为“晋王仁孝,当为嗣”。可见,唐太宗选择李治为皇太子,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以太宗之英明,是决不会让一个昏庸懦弱的儿子继承帝位的。
唐太宗把李治立为太子以后,便训练其执政能力,此外,还向李治传授统治经验。要李治求贤纳谏,不要压榨百姓过甚,告诫他:
“成迟败速者,国也;失易得难者,位也,可不惜哉!可不慎哉!”
以后的事实证明,高宗是牢记太宗的教诲的。
高宗勤于政事,唐太宗自贞观十三年十月三日以后,至十三年病重以前,每三日一临朝而高宗即位以后每天都临朝,高宗遵循太宗的各项政策,表现得颇为能干。
第一、即位之初便鼓劢臣下进谏。
高宗说:
“朕初即位,事有不便于百姓者悉宜陈,不尽者更封奏。”
从此每天引刺史10人入内,问百姓疾苦,及其政治。由于高宗虚心求贤纳谏,遇事与宰臣们商议。
第二、赏罚分明。
当时滕王李元婴(高祖之子)、蒋王李恽(太宗之七子)权势很大,肆意搜刮民财。高宗赏赐诸王帛各500段,唯独不赏赐滕王、蒋王,使二王甚感惭愧。
第三、处事果断。
永徽三年,吴王恪(太宗之子)与高阳公主(太宗之女)、驸马房遗爱(房玄龄之子)及驸马都尉薛万彻等人图谋夺取帝位,高宗发现后立刻命宰相长孙无忌追查,将房遗爱、薛万彻等斩首,令吴王恪、高阳公主自尽。
第四、豁达大度,虚心纳谏。
永徽五年七月,高宗又一次要官吏上书言事。这年十月,唐雇雍州41万人筑长安外城,一月内竣工。雍州参军薛景宣上书说,汉惠帝修长安城,不久就死了;今又修城,必有大不幸。宰相于志宁认为景宣言涉不顺,请高宗杀了他。高宗认为景宣虽狂妄,若因进谏杀了,恐绝言路。随后宽恕了他。
第五、继续推行均田制。
贞观末至永徽初,土地兼并有加剧趋势,高宗下令禁止买卖口分田、永业田。这样,户口显著增加,物价也较便宜。贞观时户不满300万,至永徽三年达380万。
第六、保持国力强盛,维护国家统一。
永徽元年,高宗令右卫郎将高侃击突厥车鼻可汗,追至金山,大获全胜,诸部尽降。高宗设置单于、瀚海二都护府、十都督十二州加以管辖。。二年七月西突厥酋长、瑶池都督阿史那贺鲁叛磨,自号沙钵罗可汗,侵扰四邻州县,杀掠数千人。高宗立即命令左武候大将军梁建方率军讨伐,六年五月,又命右屯卫大将军程节为葱山道行军大总管,以讨西突厥沙钵罗可汗。显庆二年高宗派遣大将苏定方,统率唐军冒着大雪昼夜兼行追获沙钵罗,平定西突厥,并在西突厥故地设置蒙池、昆陵二都扩府,加以管辖。巩固了唐王朝在西域广大地区的统治。
以上史实表明,唐高宗并不昏懦。
那么唐高宗昏懦的说法怎么来的?
唐高宗“昏懦”说,来源于《新唐书》。
《新屠书》记载宰相褚遂良因反对高宗立武氏为皇后,遭到贬逐,他上表自白,叙述自己册立之功,顾命之重,乞高宗哀怜。而高宗
“昏懦,牵于武氏,讫不省”。
武则天执政后,
“已得志,即盗威福,施施无惮避,帝亦懦昏,举能钳勤,使不得专”。
可见《新蘑书》“昏懦”说的主要根据是高宗受制于武后,但这个根据地本身是经不起史实检验的。
其一、贬逐褚遂良等人,是磨高宗亲自决定的。
永徽初期,褚遂良与长孙无忌辅政,代表元老派势力,高宗年轻气盛,不甘心受二人左右,借皇后废立事件贬逐二人,是其矛盾激化的必然结局。褚遂良反对废掉王皇后,是因为“皇后出自名家,先朝所娶”;反对立武昭仪为皇后,是因为武氏出身寒微。当时褚遂良以顾命大臣自居,态度极其蛮横。高宗大怒。武氏尚未立为皇后,竟在皇帝、大臣面前气势汹汹,口出不逊之言,似不近情理。以后褚遂良求赦免,高宗不同意。由此可见,高宗贬逐褚遂良是因为他“悖戾犯上”,触犯皇威。
《新唐书》说这是由于高宗“昏懦,牵于皇后”,缺乏事实根据。
其二、高宗委政于武后,也是出于本人的意愿。
高宗因病委政于武后,是由于武后“处事皆称旨”,二人有共同的政治见解。高宗对武则天的信任至死不变,遗诏
“军国大事有不决者,取天后处分”,
即可证明。
高宗亲自处理涉外事宜及重要内政。
史实充分说明,麟德元年以后,武则天虽已参与政事,但有关涉外大事仍由高宗亲自处理。根据《旧唐书》等的记载,如:
麟德二年正月,吐藩遣使入见,请复与吐谷浑和亲,并求赤水地畜牧,高宗不准。
乾封二年四月,由于对外战争频繁,厩马万匹,仓库渐虚,大臣劝谏:“隋鉴不远,愿勿使百姓生怨”,高宗采纳,令减厩马数千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