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1月,新四军第四师师长彭雪枫接到一个重要情报,蒋军何柱国手下的骑兵第二军、李仙洲手下的第九十二军,有可能在2月初向豫皖苏边区大举进犯。
彭雪枫是一位很有头脑的军事家,他认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反守为攻,主动出击。
为此,他命令第四师第十旅旅长刘震派出一个营的精干兵力,以迅雷疾风的姿态进至涡河以南的阚疃集及其附近地区,进行暂时性的游击战,以迷惑与麻痹敌人。
刘震经过深思熟虑,把这个重任交给了十一团三营。
1月26日21时,全营在营长张风才率领从凤台县罗集出发,向阚疃集进军。
为了不让部队行动的消息泄露,从而保证此次出击的突然性,部队没有找老百姓带路,而是全凭一张军用地图照图行进。
那一夜风雪交加,行军异常困难,但全营指战员毫不畏惧,一鼓作气向西疾行90华里。
27日中午时分,部队终于到达阚疃集附近。在白雪和阳光的映照下,阔疃集敌人保安大队前哨连的据点看得一清二楚。
由于部队是远距离的奔袭,保密工作做得好,敌人对他们的到来毫无察觉。
直到九连突击班爬上阚疃集的寨墙上,敌哨兵才发现情况不妙,慌忙鸣枪报警。
可是为时已晚,九连指战员迅速从敌人据点各个方向英勇地攻入敌阵。
敌人慌忙组织顽抗,但不到30分钟就被新四军全歼。
这一仗,三营共俘敌80多名,缴获各种枪80多支,我方无一伤亡。
战斗结束后,教导员干思贤向张风才提出:“按照何柱国这个人的习惯,在我军打了胜仗之后,他们一定会调集数倍的兵力进行报复性的反攻。现在我军出击的目的已经达到,是不是马上撤离阚疃集?”
张风才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不过这次我另有打算。”
“什么打算?”干思贤好奇地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的彭师长一心想成立一支什么部队?”
“骑兵部队!”干思贤不假思索地说道,“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咱们要成立骑兵部队,最缺的是什么?”张风才继续问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战马了!”
“对啊!”张风才笑着说,“你再想想,何柱国手下是一支什么部队?”
“骑二军啊!”干思贤说完这几个字才回过神来,“你是说,从何柱国那里……”
“对!打劫他一批战马,为组建咱们自己的骑兵部队捞点本钱!你觉得怎么样?”张风才说。
“好!这个想法太好了!”干思贤拍手笑道。
“据我估计,咱们在阚疃集打疼了何柱国,他很可能会派骑兵追击,接下来就看咱们怎么部署战斗了。”
“是的,那咱们马上研究研究,再从何柱国那里捞点好处!”干思贤兴致勃勃地说。
接下来,他们召集各连排干部,决定在明知敌人会派重兵追击的情况下,不让部队马上转移,而是先制造在阚疃集驻扎下来的假象,引诱敌人前来反攻。
阚疃集的几个反动地主果然被迷惑了,连夜派人去给县城的何柱国司令部报信。他们的行动早已被张风才派出的侦察员掌握得一清二楚。
与此同时,张风才派出一个连在敌骑兵追击的必经之路——阚疃集以东十多里的一片荒坡上,连夜挖好了不少陷坑,专门对付敌人的骑兵。
1月28日上午,何柱国果然派出重兵追击,出动两个步兵团、一个骑兵连的兵力向阚疃集扑来。
当两个团刚刚出发,张风才已经接到侦察员的报告,率领全营向阚疃集以东转移了。
敌人赶到阚疃集时,才发现新四军早已人去楼空。他们了解到新四军刚刚转移一个小时,立即派出骑兵连往东追击。
十连长郑士高按照张风才的指示,让全连在部队挖好的陷坑附近懒洋洋地往前走。当敌人追来时,战士们装作极其慌乱的样子,盲目地乱放了一阵枪,就匆匆向东“溃退”。
敌骑兵果然中计,兴高采烈地大喊着向前追杀。他们万万没想到,前面已经掘好了大量陷坑,而且陷坑上做好严密的伪装,让他们防不胜防。
而新四军战士已经在安全的地方都提前做好了记号,他们假装溃退时,就专挑安全的地方走。
敌骑兵扬鞭跃马拼命冲杀,就一头闯进了新四军布下的陷坑阵。
其实这些陷坑并不大,但战马快速奔跑时,最怕一脚踏空失去平衡而摔倒。马一摔倒,坐在马上的人也会摔得够呛。
由于敌骑兵队形很散,又追得太猛,因此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有二十多匹马因踏进陷坑而摔倒,甚至腿脚受伤无法再站起来奔跑。
有些战马倒下去,又绊倒或拦住了后面的马匹,使得敌人阵型大乱。
马匹一旦负伤,敌人的骑兵就如同一条断了腿的疯狗,咬、跑都不行了。整个荒坡上不断传来战马的嘶鸣、敌兵的惊叫。
敌人的战马一倒,十连枪法最准的一批战士都从隐身之处冒了出来,专盯着摔倒的敌骑兵打,几乎弹无虚发。
这种打法让敌骑兵魂飞魄散,他们哪里还有胆量再追击,没受伤的只顾得拼命向西逃窜。那些摔倒或受伤的马匹,已经没被打死的敌骑兵,就都当了新四军的俘虏。
战斗结束后一清点,这次共俘获战马二十多匹,成为组建新四军骑兵部队的家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