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群“蛙人”蹚入浑浊的河水中,又迅速消失在水面,长时间的水下工作只为填补闸门的“漏洞”。
穿潜水服、戴手套、测试氧气面罩……不到3分钟的时间里,“蛙人”徐庆九便做好了下水排查险情的准备。徐庆九已经不记得自己摸过多少涵闸,处理过多少险情,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放弃。每当一到汛期,他和队员毅然地前往防汛一线。
这份工作徐庆九一做就是24年。
7月27日上午11点,岳阳华容县团洲乡藕池河边南团电排闸附近,天正下着小雨,51岁的徐庆九和队友蔡高文快速脱下衣服,换上潜水服,戴上面罩,挂上近100斤的压块和氧气瓶,像青蛙一般,蹚入浑浊的河水中,又迅速消失在水面。河堤上的人叫他们“蛙人”,他们潜入水中目的是将漏水的闸门用棉絮封堵住。
这个看似轻松的工作实则充满危险,防汛潜水突击队队员徐庆九曾经在水底下10多米被水压在闸门上动弹不得,最后在队友协助下才脱离险境,而这份工作徐庆久一干就是24年。
防汛以来,他们已经摸排涵闸73处,光氧气瓶就用掉了100多瓶。
身背百斤装备下水排险,靠安全绳传递信息
入汛以来,因华容县遭受多轮较大范围强降雨,导致境内河湖水位持续上涨,雨水汛情十分严峻。
大堤涵闸往往是防汛的重中之重,虽然涵闸设施平日可用做灌溉、排内涝,但到了汛期却容易成为隐患。于是,勘察涵闸设施并及时封堵的重任压在了华容县防汛潜水突击队队员的身上。
7月7日,在华容县启动Ⅲ级应急响应的第三天,他们收到华容县防汛抗旱指挥部的指令,到指挥部待命随时准备排险。
27日上午8点半,华容县城正下着小雨,潇湘晨报记者见到徐庆九时,他正准备和队友赶往华容县万庾镇华容河永丰闸进行作业。
驾车20多分钟后,一行人来到大堤上。徐庆九冒着小雨迅速脱下身上的衣服,换上潜水服,挂上六七块压条,背上几十公斤的氧气瓶,戴上面罩,潜入水中。他下水的目的就为摸清水闸的具体情况,这是一个只有一平方米左右的闸门,在水下6米左右。
除了这些装备外,徐庆九的小腿上还别了一把小刀,腰上系了一根安全绳,水中的人靠这根安全绳报平安。
“闸门上有个缝隙。”两分钟后,徐庆九从水底下钻出来并比划着,原本戴在他手上的一只白手套已经被吸力吸了进去。徐庆九解释,当他到达闸门位置时,因为水里一片浑浊,只能靠手去感知。当闸门的止水橡皮和混凝土之间形成缝隙时会造成漏水,同时如果存在缝隙,河里的水将形成巨大的压强,导致缝隙有很大的吸附力,吸附一切靠近这个缝隙的东西。
一天要封七八个闸门,有时候短裤都要换六七条
摸清水底下的结构后,徐庆九和队友蔡高文开始准备用旧棉絮将闸门缝隙封堵。“如果一个地方有漏水,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闸门四周都封堵住。”徐庆九说。
徐庆九从岸上拿来几床棉被在水中浸湿,然后和蔡高文拿着被子潜入水中,一人负责一边,对闸门间隙进行封堵。
10分钟后,封堵工作得以完成。徐庆九和蔡高文上岸后来不及休息,他们又得赶往另一个作业点,离这里有50多公里路程的华容县团洲乡藕池河南团电排闸。
这个闸口比之前的永丰闸面积大了几倍。一次,两次,三次……蔡高文在底下封堵,徐庆九一次又一次进出水面将棉被运送给他,但6床棉被仍未能将缝隙完全封堵。徐庆九探出水面后,又要来6床棉被,在水中浸湿,转运,下水封堵……
半个小时后,工作终于完成,上岸之后的蔡高文脱下潜水服,依靠在汽车尾厢上,气喘吁吁。当天下午,他们又驱车前往藕池河下游,华容县鲇鱼须镇,完成4个闸门的排险封堵工作。
徐庆九说:“自从在防汛指挥部待命后,有时候一天要封七八个闸门,最多的一天行程有400多公里。有的时候因为工作地方相隔较远,他们一天换了六七条短裤,而备用短裤就有20条。”
长时间水下高强度作业,致腮帮子麻木吃不下饭
徐庆九今年51岁,从事“蛙人”这个工作,已经是24个年头。蔡高文比他小几岁,从事这项工作已经18年。他们都是在河边上长大,从小熟悉水性。他们的父亲都是老水利人,也曾经见证和参与了很多水利设施的兴修,对大堤上的水利设备构造也非常熟悉。
平时,他们在各自乡镇的水利服务站有自己的本职工作,但每年到了汛期,防汛指挥部便会将他们召集起来。
徐庆九表示,后来成为潜水员的几名队员中,有人因为年龄或者身体不适退出。一名潜水员在一次摸排水闸过程中,潜水设备出现故障,他将设备卸掉后,从水下20多米直接快速逃出水面。但因为压力变化过大,耳道内很快流血,之后患上了减压病。
徐庆九自己也几次身处险境,与死神擦肩而过。有一次,在东山镇砖桥大闸水下处理险情时,徐庆九被突如其来的巨大水吸力吸附在水下13米的闸门上,动弹不得。徐庆九拼命拉动救援绳,岸上人员却根本无法拽动他,其腹部被勒出深深的痕迹。队友发现异常后很快找到了他,徐庆九在水下吼着让队友将救援绳隔断,并指导队友一点一点将棉絮塞入闸门的缝隙当中,僵持将近30分钟,氧气瓶的氧气都快被耗尽了,他才脱身。
“有时候因为长时间在水下高强度作业,吃晚饭的时候,腮帮子都麻木了,根本吃不下一口饭。”徐庆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