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成大学生愿意主动“玩梗” 能成为社交“快捷键”吗?

2020-08-03 08:45:02 作者: 七成大学生愿

邹淼淼所说的“get”现象在齐悦辰看来,其实就是信息传播过程中传受双方的“共通的意义空间”,只有传播者和接收者都获得了这个“梗”的信息,这个传播链条才能完整。

“梗”除了其本身具有很强的可玩性以外,迎合当下使用群体的情感和需求也成为它在青年群体中流行的原因之一。“一种表达之所以成为‘梗’,是因为它大部分时候还包含了除了字面意思之外的信息。”齐悦辰第一次听朋友说“阿巴阿巴阿巴”的时候,完全联想不到这句话的意思。搜索之后得知,这个词表达的是婴儿发出的声音,可以用来形容失语状态下,不会说话的呆呆的样子。“我觉得这个拟声词非常可爱,有时候可以用来自嘲,有时候可以表达无语。关键还要看具体的语境和听者的想法”。

为“玩梗”搭配合适的“限定词”

在邹淼淼看来,培训班的老师没有在第一时间“get”到她抛出的梗,甚至还强行解释“破梗”了,她的这个梗就使用失败了。“当梗没有被理解,双方都会比较尴尬,所以以后我会尽量少用。”邹淼淼认为,“玩梗”需要看对象与场合。当她跟不熟悉的人聊天或是处在相对比较严肃的场合时,面对聊天陷入僵局的情况,习惯缓解气氛的她通常会抛出一两个容易理解的梗,看看对方的态度。“如果对方能回应我那再好不过了,如果没有被回应,也不会太尴尬”。

《〈一剪梅〉国外爆火:玩梗背后的“表达失语症”》一文对“过度玩梗”可能促就的“表达失语症”进行了分析:“‘meme’或者‘梗’的可玩性,很大程度上来自其自身表达的多义性。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一种表达如果内涵极其丰富,那么它便更像是一个没有任何含义的文字符号。”作者认为,在以“梗”为核心的网络交流当中,表达的清晰与准确似乎成为一种缺点。“玩梗的人不再追求意义的准确,而是转而寻求情感的共鸣,或许我们可以把这种现象称之为‘表达失语症’”。

调查显示,表达过于直接、草率(24.8%),容易产生信息焦虑(31.65%),使用不当因而伤害感情(63.51%),表达过度娱乐化导致伤害语言文化(63.61%)和过度使用因而造成厌烦(64.82%)是大学生眼中“玩梗”的缺点。

而提起“谐音梗”滥用的现象时,冯哿也表示:“这样用近音或同音字来代替本字的梗有时候能让我们笑掉大牙,但有时也挺令我们摸不着头脑的。”在他看来,汉字是神圣的,“它可以记载历史、延续文明,从汉字的书写到普通话的普及,有许多人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但有时因为某个谐音梗过于深入人心,甚至会替代这个词在人们心中原本的含义。”适度“玩梗”是他给出的建议。

来自四川传媒学院的白亚宇是一个不会经常关注“梗”的人。“比如说大家将杨超越称为‘锦鲤’,我以前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对于“梗”带来的影响,白亚宇已经渐渐从不适到适应。以前他还会介意自己不关注新梗会不会跟不上与同学们的交流,后来他想通了,“再新奇的梗也不过是一时之事,日常的交流最终还是要回归平常的言语。”他说。

在王婧雯看来,偶尔“玩梗”是给平淡生活增色的方式之一。那天,恍然大悟的她很快“get”到了“嘀——嘀嘀”这个暗号梗的奥妙,她和朋友一边说着,一边商量着把车往旁边挪了一些,为身边的车让路,“算了,不抢车位了,给我的‘家人’让个路吧。”王婧雯表示,“玩梗”是每一个小群体内部的一种特殊的交流方式,不同的年龄段、爱好圈、职业门类都有一些自己的“梗”,“觉得有趣的‘梗’就听听笑笑,不能理解的‘梗’放弃就好,要学会利用它们为自己带来快乐。”

(应被采访对象要求,文中王婧雯、邹淼淼、齐悦辰均为化名)

中青报·中青网见习记者 罗希 中青校媒记者 刘开阳 邹颜冰 来源:中国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