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宗继位之初,西部李继迁不时扰边,四川戍卒又发生兵变。辽朝便乘真宗新立,内外矛盾加剧之时,在咸平二年(999年)、四年(1001年)、六年(1003年)连续三次发动大规模进攻。辽骑兵继续发挥其长于野战的特长,不以攻城掠地为目的,而以消灭北宋有生力量,掠夺人口、财物为宗旨,很快就深入河北腹地,甚至越过黄河进扰山东之地。
面对辽军的进攻,宋真宗依然对外采取消极防御战略,对辽作战的态度是“不须力战,但控扼备御,不失机便可也”。对将帅更是严加防范控驭,制阵图授将帅的做法比之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假若说宋太宗还略有战场经验其制阵图还尚有一定知识背景的话,那么真宗则是长居深宫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然而在战事屡败的情况下依然频授将帅阵图。咸平二年,“内出阵图示超等,令识其部分”,咸平三年(1000年),“内出阵图三十二以示辅臣”,咸平四年六月“出阵图示宰相”,咸平六年六月,“御便殿,出阵图示辅臣”。
对此大臣朱台符指出“间外之事,将军裁之,所以克敌而制胜也。近代动相牵制,不许便宜,兵以奇胜而节制以阵图,事惟变适而指踪以宣命,勇敢无所奋,知谋无所施,是以动而奔北也”。然而咸平年间的屡次失败,大臣的中肯之言并未促使真宗放弃授阵图的做法。景德元年八月(1004年),“上御崇政殿出阵图示辅臣”,景德元年冬十一月,“内出阵图二,一行一止,付殿前都指挥使高琼等”。
皇帝用阵图节制将帅,使他们难以发挥主动权,在强敌压境的情势下不是积极应战,反而畏敌如虎拼命自保,形成“士卒不惯行阵,将帅不知战守,加以士卒骄而将帅鄙”,形成了武将们“临事而苟且,遇敌而进退”’的局面。如咸平三年赢州之战,大将傅潜拥兵八万,却置朝廷令其出师击敌的诏书于不顾,“闭门自守”,将士们“急欲击敌”,他不但不给予鼓励反而“将校请战者,则丑言骂之”。其庸懦直接导致康保裔军的全部覆没。
大将范廷昭临阵脱逃,之后又虚报大破契丹于莫州,夺还被劫老幼及鞍马无算,以掩盖其逃遁之罪。贝冀行营副都部署王荣在敌退时竟不敢追击,受命数日而不发兵,其“不欲见敌,乃以其所部略界河南岸而还,昼夜急驰,马不袜而道毙者十有四五”。咸平六年(1003年)望都之战,王继忠赴望都迎战被擒,王超坐视不救。所以其结果如仁宗朝王德用所论“咸平、景德中,赐诸将阵图,人皆死守战法,缓急不相救,以至于屡败”。
真宗朝澶渊之盟后,继续奉行消极防御的政策,从而对仁宗朝的军事状况产生了极大的影响。欧阳修指出“自真宗景德二年盟北虏于擅渊,明年始纳西夏之款,遂务休兵,至宝元初元昊扰叛,盖三十年矣。上下安于无事,武备废而不修,庙堂无谋臣,边鄙无勇将,将愚不识干戈,兵骄不知战阵”。武备久废所造成的结果是士兵娇惰之气严重,军队战斗力低下,“国家自景德罢兵三十三岁矣,宋朝由此彻底走上军事崩溃的不归路。
参考资料
【1】续资治通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