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有群混贾府的人,他们靠的不只是嘴皮子,还有真本事

2020-08-03 08:53:19 作者: 《红楼梦》中

在《红楼梦》中,围着贾府混圈子的人不在少数,最显眼的就是贾政手下那帮清客。他们平时主要陪贾政聊天,因为贾政嫌弃眼前的苟且,所以喜欢在公务之余畅谈诗和远方。清客就成群结队地与他并肩,一起遐想大海星辰。

但他们在宝玉面前就完全不一样了,个个“俗”得酣畅淋漓—笑着簇拥过来,不是拉手就是抱腰,嘘寒问暖半晌。因宝玉平素风雅,他们又摆出追星的姿态,对其才华一顿猛夸。

此外,清客还有一桩要紧大事,那就是在“恨铁不成钢”的老爷与“朽木不可雕”的少爷之间和稀泥,缓解紧张的父子关系。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尽量避免爷俩碰面,比如在宝玉想撒野时提前传递情报。若爷俩非碰面不可,就尽量减少他们相处的时间,比如一见贾政开怼就打圆场,然后趁早拉着宝玉离开。留下的清客继续陪贾政聊诗和远方,转移其注意力。每当他们集体探讨学术,清客总会狂飙演技,收敛卖弄才华的欲望,甘当垫脚板,将宝玉高高捧起,让贾政觉得这个儿子其实也挺长脸,于是皆大欢喜。

除了贾政和宝玉,其他与贾府有关的重要人物也需要清客费心结交。薛蟠过生日时,清客程日兴在送礼方面颇下了一番功夫。出身于皇商世家的薛蟠,什么稀罕东西没见过,要想送出让他眼前一亮的礼物,必须别出心裁。于是,在古董行做事的程日兴并没利用职务之便送古董,而是送了鲜藕、西瓜、鲟鱼、暹猪四样东西。薛蟠的生日在五月初,这些东西还不到时令,很难弄到。所以,薛蟠很惊喜,觉得独享这些东西会“折福”,孝敬母亲后又给贾府长辈送来一些。

可能有人觉得不屑:讨好卖乖有何值得骄傲?曹雪芹也瞧不上这帮清客,给他们取了一堆破名—单聘仁(善骗人)、程日兴(成日兴事)、卜固修(不顾羞)、詹光(沾光)……

平心而论,这帮清客并非全是只耍嘴皮的,也有些过人的本事。贾府建大观园是个浩大的工程,堆山凿池、起楼竖阁、栽花种草,大事小节烦琐无比。而贾府的老少爷们个个都是甩手掌柜,真正的技术活都落在清客身上。

大观园工程在策划之初,除了贾府的三位大管家,主要负责人多是清客—山子野是总工程师,吴兴登管财务,程日兴、詹光包揽设计和绘图。其中程日兴、詹光的画技颇得宝玉赞许,可见他们还是有几分功力的。

参与筹备“元妃省亲”这个重点项目,是当时簇拥贾府的所有人的梦想,竞争相当激烈。因有“绝技”傍身,在消息放出的第一天,程日兴、詹光就作为首批核心人员,深度加入这个“银子淌海水似的”大项目中。而其他人,包括贾府本族的子弟,请客、送礼、攀关系,削尖脑袋往里钻,却苦于没一技之长,只能挣到打打器皿、管管寺庙、种种花草这些零碎活计。

贾蔷好不容易挣到去苏州采买戏子的活计,喜得鼻尖冒油,但在这趟差事中真正把关谈价钱的是单聘仁。用王熙凤的话说,贾蔷只是去走走场面、揩揩油水罢了,职场C位只能由懂行情、会买卖的单聘仁稳坐,这就是实力,不服不行。

在阶层固化的封建时代,为往上爬,清客只能抱紧贾府这条大腿,但他们很明白—讨好卖乖只能得主家一时欢心,要想保住长久饭票,必须以无可替代的实力获得主家认可。无论在哪个圈里混,真本事从来都是通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