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尉迟孙立生性薄凉,解珍说“孙提辖是我姑舅哥哥”,同时又说:“你不说孙提辖则休:你既说起他来,只央你寄一个信。”解珍的信却不是捎给位高权重的登州兵马提辖表哥孙立,而是姑姑的女儿顾大嫂——由此可见军官孙立跟猎户表弟并没有什么感情,甚至可能也没什么来往,以至于自己的小舅子乐和跟解珍解宝兄弟都没见过面。
孙立对解珍解宝的死活不闻不问,我们可以理解为朝廷军官眼高于顶,但是孙立对同门师弟题铁棒廷玉,则是心狠手辣到令人发指而又让人难以理解,以至于连宋江都后背发凉:“只可惜杀了栾廷玉那个好汉!”
孙立这样的生性薄凉之人,宋江是不敢重用的——我们在生活和职场中也会发现这样一个怪异的现象:小人总是远离小人,偏偏喜欢跟君子结交,这就是所谓的一个槽子拴不下两头叫驴?
所以在排座次的时候,宋江吴用先是对登州派进行了拆分:“第二坡左一代房内,朱武,黄信,孙立,萧让;裴宣,山前南路第一关,解珍,解宝守把;东山酒店,小尉迟孙新、母大虫顾大嫂。”
能力较差而又寸功未立的解珍解宝成了天罡正将,武功堪比马军五虎将、攻破祝家庄立下头功的病尉迟孙立,却只混了个地煞副将,而且还是个没有直属部队的闲散人员。
大家不要以为天罡地煞只是称呼上的差别,他们的待遇也是有天壤之别的:征方腊归来,天罡正将即使啥活都没干,也能当上武节将军、诸州统制,而地煞副将即使战功赫赫,最大也只是个武奕郎、诸路都统领,病尉迟孙立转了一圈,还不如一直当登州兵马提辖熬资历呢。
宋江第三个要防范的人,是混世魔王樊瑞——道法高深而且比较瞧不起宋江
梁山一百单八将排座次分蛋糕,毫无公平可言,有许多地煞副将的能力和功绩,都远在半数天罡正将之上,其中比较突出的是病尉迟孙立、神机军师朱武、混世魔王樊瑞,就是关胜张清董平等人的副将,干掉李逵可能也不用费什么劲儿。
这些人中,最受排斥打压的,可能就是混世魔王樊瑞了——他的副将项充李衮都能把九纹龙史进神机军师朱武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率领的三千人马杀掉一半,樊瑞本人的法术水平,仅次于入云龙公孙胜。
樊瑞一向瞧不起宋江,甚至也瞧不起晁盖,宋江收到的情报显示:“混世魔王樊瑞能呼风唤雨,用兵如神,聚集著三千人马,要来吞并我梁山泊大寨。”
宋江忌惮樊瑞之处,也正在于此:“公孙胜那牛鼻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经常跟我玩儿失踪,这混世魔王发起威来,还有谁能控制得住?”
为了防止樊瑞做大,宋江也把他放在身边看管了起来:“忠义堂右边,花荣,樊瑞,项充,李衮。”
花荣是宋江铁杆粉丝,这个自不必说,就是项充李衮,也早就背叛了樊瑞,他们被宋江生擒后,卑躬屈膝,甚至要拿老大樊瑞来纳投名状:“若蒙不杀,誓当效死报答大恩。樊瑞那人,无我两个,如何行得?义士头领,若肯放我们一个回去,就说樊瑞来投拜。若是樊瑞不从投降,我等擒来,奉献头领麾下。”
从项充李衮这番话中,我们就能认定这是两个无耻之徒:他们主动乞命,而且贬低樊瑞,最后更是要卖主求荣。把这两个人放在樊瑞身边,宋江是放心的,至于樊瑞会不会恶心,那就不是宋江考虑的问题了。
芒砀山叛徒项充李衮后来投靠了宋江的马仔李逵,并且在征方腊的时候先后丧命,樊瑞跟着公孙胜飘然而去,算是远离了这个大染缸。
从宋江对玉麒麟卢俊义、病尉迟孙立、混世魔王樊瑞的座次安排和工作分配上,我们能得出一个结论:宋江比晁盖更适合做梁山头把交椅,因为面对一帮山贼水匪污吏恶霸和变节军官背主小人,只有小人中的极品、恶人中的魁首才能镇得住场子。
所以很多地方,当老大的都是心狠手辣脸厚腹黑之人,因为好人不肯当,也当不了,即使是卢俊义孙立樊瑞坐了梁山头把交椅,也未必会比宋江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