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前两天遇到这样一个问题:两句三年得,是哪两句?
这是中唐大诗人贾岛的名句,不多不是两句三年得,而是二句三年得。这句诗出自贾岛的绝句《题诗后》:
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知音如不赏?归卧故山秋。
那么,贾岛诗中说的”二句”,是指哪二句呢?
一、曾经的诗僧贾岛
在中唐时期,诗坛上有一个韩孟诗派,即以韩愈、孟浩然为首一个诗歌流派,其中有名的诗人还包括 :孟郊、李贺、卢仝、马异、刘叉等人。
这里面,有一个比较特殊的诗人,他曾经是一个和尚,法名无本。这个叫做无本的和尚有一首诗写给一个叫无可的人,这首诗就是“二句三年得”的由来。
无可也是一个僧人的法号。无本和无可,还是表兄弟,不过,无本后来还俗,跟着韩愈作诗去了。
这个无本就是贾岛,他是韩孟诗派中著名的苦吟诗人。
无本他结识韩愈就是因为吟诗走火入魔,骑着驴冲入了京城市长大人韩愈的队伍。没想到贾岛因祸得福,受到韩愈的赏识,于是还俗,重新开始考取功名。
不过贾岛作诗总是得罪人,据说有一次作诗讽刺韩愈的老领导裴度:
破却千家作一池,不栽桃李种蔷薇。蔷薇花落秋风起,荆棘满庭君始知。
结果受到众人厌恶,”皆恶其不逊“。他自己考场诗意,又做《病蝉》讽刺科场众人:
病蝉飞不得,向我掌中行。拆翼犹能薄,酸吟尚极清。
露华凝在腹,尘点误侵睛。黄雀并鸢鸟,俱怀害尔情。
结果贾岛被权贵们认为"无才之人,不得采用",而且落了个"考场十恶"的坏名声。可见这个贾岛屡次落第也不奇怪。
二、二句三年得
贾岛的“二句三年得”是指自己有一首诗中,其中的颈联来之不易。
这首诗就是写给说到的无可和尚的,叫做《送无可上人》:
圭峰霁色新,送此草堂人。麈尾同离寺,蛩鸣暂别亲。独行潭底影,数息树边身。终有烟霞约,天台作近邻。
贾岛出家法名无本,他这个堂弟叫做无可,不知道当年是不是一起出家的。
把贾岛自己感动的双泪横流的颈联是:
独行潭底影,数息树边身。
按照贾岛诗中所说,这两句诗我苦思了三年才吟出,感动的自己热泪长流。 假如得不到赏识,我就归隐故山告别诗坛了。
不知道无可上人知道以后作何感想,不是也感动的一吟双泪直流呢。
无本写诗给无可,无可当然也有诗写给无本。这首《秋寄从兄贾岛》不知道写于何时:
螟虫喧暮色,默思坐西林。听雨寒更彻,开门落叶深。昔因京邑病,并起洞庭心。亦是吾兄事,迟回共至今。
贾岛说自己三年才写成那首诗, 当然是一种夸张,无非是自诩佳句难得。不过无可的颈联也很精彩:
听雨寒更彻,开门落叶深。
夜来寒窗听雨,想不到清晨开门时已是落叶深深,这其中有着小小的惊讶。
三、对于后人的影响
古人作诗写文章,特别喜欢化用前人的作品,很多诗词中的佳句,都会被后人借用或者模仿。贾岛的“二句三年得”就受到了这样的待遇。
例如唐人方干在《贻钱塘县路明府》中,也用了此意:
志业不得力,到今犹苦吟。吟成五字句,用破一生心。
世路屈声远,寒溪怨气深。前贤多晚达,莫怕鬓霜侵。
在《赠喻凫》中,也化用了贾岛的诗意:
所得非众语,众人那得知。才吟五字句,又白几茎髭。
月阁欹眠夜,霜轩正坐时。沈思心更苦,恐作满头丝。
晚唐诗人卢延让有《苦吟》诗云:
莫话诗中事,诗中难更无。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
险觅天应闷,狂搜海亦枯。不同文赋易,为著者之乎。
这些诗作,都是后人对于贾岛的致敬。同时也能看出苦吟诗人作诗的专注和痛苦。
结束语
诗仙李白也曾经跟杜甫开玩笑:
饭颗山头逢杜甫,顶戴笠子日卓午。借问别来太瘦生,总为从前作诗苦。
杜甫因为作诗太苦,所以人都瘦了,方干做出一首诗,用破一生心,胡子都白了,可见诗人得句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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