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帝刘秀从王莽手中夺回政权,是为东汉,历13帝,建朝196年。其帝王有个特色:自和帝起,即位年龄都是童年时期,有些还不到一年就夭折。
由于汉帝年幼、柔弱,朝中无可担重任之臣,期间由母后临朝,再加上桓、灵帝时期党锢之祸,致宫廷争斗不断,地方则有黄巾贼作乱,使国势日衰。
汉灵帝驾崩后,董卓趁机带兵入宫,名义上是“救驾”,竟行“夺取权力”之实,终使时局混乱,政经衰弱。
董卓剧照
在内部,外戚、宦官封公、封侯者不计其数,又跋扈无比。就连宦者都能为侯,气焰怎能不嚣张?简直荒唐至极!
在外部,群雄并立争权夺利,地方豪强拥兵自重,人人都想称雄宰制天下,导致人民流离失所,生活苦不堪言。
“辉煌年代”
东汉末年至曹魏时代,是巨变的时代。曹氏父子、陈琳、王粲、刘桢、应玚、徐干、孔融、阮瑀等人,均为当朝最负盛名的文学家。他们目睹现实社会之惨状,皆有较深的感受。
因此,他们将心中的不满抒发于文学作品中,写出战乱时人民疾苦,文辞极富慷慨悲壮特色。在当时文人的共同努力下,开创了建安文学的新风貌。
曹操剧照
建安,为汉献帝刘协的年号。此时期的文学架构,以曹氏父子为主轴。
曹操,位居当朝宰相与魏王之崇高地位,雅好诗篇,为了广招人才,曾下令“唯才是举”,促成一群颇具才华的文人热心投入到文学创作中。
过去,统治者只将文人视作“俳优”而已,相反地,曹操却对文人礼遇有加,他和文人一同参与创作,讨论文章,使得文学风气变得相当活跃。
曹丕时为太子,善于辞赋;曹植身为王侯,文辞如珠玉之美。他们对文士的态度都特别亲切,致一时文才极盛。
可知,建安文学之兴盛,与领导者的态度有莫大的关系。
杨修剧照
此时期文学人才辈出,在文学史上占有一定地位。尤其,许昌在曹操拥献帝迁都以后,一时成为文人会集之所,如邯郸淳、丁仪、丁廙、繁钦、应璩、吴质、杨修等文士,皆望风追随。
在曹氏家族的推动下,一众文人打破汉代文坛沉寂已久的局面,创出属于文学的“辉煌年代”。
“乱世结晶”
自“黄巾起义”起,至魏明帝景初末年(240),为建安文学的发展时期,大约历50余年。
大汉王朝岌岌可危,已是日薄西山,只剩些许气息残喘。连年征战,搞得人民痛苦万分。在这样的时代,还能出现不少优秀的文学家与不朽的作品,实令人赞赏。
曹植画像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战火摧残,已有很多作品,不见全貌。但由流传至今的诗歌、辞赋、散文等作品中,不难发现当时文学内容之丰富、题材之广泛,足称为“乱世结晶”。
例如反映社会现象的,如曹操的《蒿里行》,其诗先说:“关东有义土,兴兵讨群凶。”然后紧接转折:“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说明了曹操兴兵讨董卓的过程。
当时的讨董联军,虽名为“联军”,但却缺乏合作的诚意,众人只为一己私利,各自心怀鬼胎,因此犹豫不前,不肯进击。而长时间的战争,使得亡者的尸骨暴于荒野。
曹操诗中的遣词用字十分浅显,却透露出作者悲天悯人之心。
曹植剧照
初平元年(190),董卓决定西迁长安,并烧毁洛阳城。洛阳昔日繁华都市之景象,皆破坏殆尽,无怪曹植感慨甚深,如其诗曰:
“洛阳何寂寞,宫室尽烧焚……中野何萧条,千里无人烟。念我平常居,气结不能言。”
此诗,是建安时代反映战乱带给人民痛苦的写实作品——洛阳残破,原本用来耕种的土地都荒废了。写出曹植的内心悲痛、无奈与失望——原本一派繁华,如今萧条无人烟,怎能不让人气结?
战争之残酷,不仅于此。当时,男子被征召入营,家中留下妻小或年迈父母,骨肉分离。天下间最痛的事,莫过于此。是否能再相见,尚难预料!
曹丕剧照
曹丕也有反映“丈夫长年在外作战,徒留家中妻子日夜哀伤”的诗句,其诗曰:
“与君结新婚,宿昔当别离。……岁月无穷极,会合安可知。”
新婚夫妻,原本应是甜甜蜜蜜地生活在一起,如蟋蟀鸣叫般相随,如天鹅般“奋翅起高飞”,却终被无情战火拆散。
陈琳画像
曾大骂曹操的陈琳,也留下作品,写劳役带给人民的苦难,揭示了建安时代的黑暗。他的《饮马长城窟行》,其中看似简单的10个字,内涵却不简单:
“生男慎莫举,生女哺用脯。”
意思是:如果生下男孩,就千万别养他;如果生下女孩,一定要精心哺育。这是为何?这样做,是为了避免男孩成年之后还要去当征夫受罪。
此句与杜甫《兵车行》“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之意境相符,有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