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白话文]
嘉平元年(公元249年)
春,正月初六,魏帝祭扫高平陵,大将军曹爽和他的弟弟中领军曹羲、武卫将军曹训、散骑常侍曹彦等都随侍同行。
[点评]
司马懿装病示弱,就是让曹爽麻痹大意,他终于等到这一天:曹爽领着兄弟们全部“郊游”去了,也就是说,皇城中禁军的头头们都走了,只剩下司马家的中护军司马师。
太傅司马懿以皇太后名义下令,关闭了各个城门,率兵占据了武库,并派兵出城据守洛水浮桥;命令司徒高柔持节代理大将军,占据曹爽营地;太仆王观代理中领军职事,占据曹羲营地。
[点评]
《资治通鉴》这一段写得特别简略,根据《晋书》和《三国志》记载,京城兵变过程如下:
司马懿第一时间,亲自带着三千死士险而又险地闯过曹爽府邸,占领了重中之重的武库!只有拿下武库,政变的兵士才有武器。之所以不提前准备好武器是因为在当时,私藏兵仗甲胄是谋反重罪。
司马师、司马孚成功占领司马门,司马门是宫内宫外的分界处,是禁军设防的核心。
司马昭率兵立刻进宫,顺利请到了皇太后收拾曹爽的懿旨,也就是这次政变有了合法文件。
派司徒高柔行大将军事,接管曹爽营营;太仆王观行中领军接管曹羲营营。在完成所有洛阳城内的控制后,司马懿与蒋济带队占据洛水浮桥,关闭洛阳城门,拿出了早就写好的弹劾奏疏,送往了高平陵。
司马懿然后向上书魏帝禀奏曹爽的罪恶:
“臣当初从辽东回来时,先帝(曹叡)下诏请陛下、秦王与臣同到御床前,拉着臣的手臂,深为后事忧虑。臣当时说:‘太祖、高祖也曾把后事嘱托给臣,这是陛下您亲眼见到的,不需要忧虑悲苦,万一有不如意,臣当以死奉明诏!’
“如今大将军曹爽,背弃先帝的遗命,败坏扰乱国家的制度;在朝内则超越本分自比君主,在外部则专横拔扈独揽大权;破坏各个军营的编制,完全把持了禁卫部队;各种重要官职,都安置他的亲信担任;皇宫的值宿卫士,也都换上了他自己的人;这些人相互勾结盘踞在一起,恣意妄为日甚一日。
“曹爽又派宦官黄门张当担任都监,监视皇上,离间太后和皇上,伤害骨肉亲情。天下动荡不安,人人心怀畏惧。陛下虽处于天子之位,也不过寄寓于曹爽屋檐之下而已,岂能久安!这不是先帝临终时在御床前对陛下与臣交待的本意!臣虽然老朽,岂敢忘记当年的话!
“太尉蒋济等人也都认为曹爽有篡夺君位之心,曹氏兄弟,不宜掌管部队担任皇家侍卫,臣等已上奏皇太后,皇太后命令臣按照奏章所言施行。臣已下令主事官员及黄门令:‘免去曹爽、曹羲、曹训的官职兵权,以侯爵的身份退职归家,不得逗留阻碍皇上车驾返宫。如果敢有羁留皇上车驾,便以军法从事!’臣还勉力支撑病体率兵驻扎在洛水浮桥,以备非常情况!”
曹爽得到司马懿的奏章,没有通报魏帝;但窘迫不已,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就把魏帝车驾留宿于伊水之南,伐木构筑了防卫工事,并调遣了数千名屯田兵士为护卫。
[点评]
这封奏折说了三层意思:首先 ,司马懿强调了自己此次行动的合理性;接着,列举曹爽的种种罪行;最后,我是执行太后命令,罢黜曹爽兄弟的官职。
司马懿在奏折中还故意给曹爽留了活路,只是免职,以侯爵的身份退职归家。司马懿这是防止曹爽狗急跳墙,与他硬拼。
曹爽看了奏章,犹如晴天霹雳。那个混蛋李胜不是说,司马懿快死了吗!现在骂谁都晚了,曹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在外边临时宿营一个晚上。那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明天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