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不怕千军,就怕寸铁。说的是古代将军不论多牛掰,都怕飞箭加身。这哥儿们在战场上身中流矢,不仅不怕,反而不打麻药直接从身上拔出所中之矢反射敌将,将其立毙马下,简直与三国大将夏侯惇一般豪狠。他曾带着两个弟弟参加黄巢义军,因勇敢机智得授左番功臣。巢败势穷,他们兄弟三人同时归顺朱温,皆为朱温手下悍将。蔡州城外,敌军逼近大营,他与别将不俟命而出,并力退敌。朱温誉其有东汉名将耿弇之风。他转战南北,屡破强敌,战绩超群,居于众将之上。他就是后梁大将张归霸。
残唐五代,诸侯混战,依附于各大军头的将领们争强斗狠,将冷兵器战争的惨烈发挥到了极致。这哥儿们是个狠人,身中流矢,夷然不惧也就算了,他愣是用力拔出冷箭,将带着自家鲜血的箭镞原物奉还,直接将放冷箭的伙计射下马去。
如果是笔者,拔出利箭时连皮带肉的痛觉,想想都疼,即便身在战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啊。可这种钻心的疼痛竟被完全漠视,反而漂亮地回身一射,真个是惊天动地、鬼神皆愁,那些本来等着斩将立功的敌军见了,如何能不秒怂?
这个狠人就是后梁大将张归霸。听听这名字,真够跩的!
三兄弟组团跳槽
张归霸,字正臣,河北清河人,生年不详。与古代北方望族崔氏同在一郡,要想出人头地,想来有些难度,生年不详也很正常。幸好残唐五代正是士族门阀朽坏的年代,寒门之士这才有了上升的空间。
要说张归霸,也算是宦门出身。其祖父张进言,做过阳谷县令,也就是武松所打老虎的出没地阳谷的父母官。张归霸的父亲张实也在宦海中沉浮过,但是始终没有混出名头。这让张归霸好歹有些官气护体,使他能够在士族盘踞的清河有了片立锥之地。
从小就倜傥不群的张归霸,最喜欢兵事,没事就带着两个弟弟张归厚、张归弁一道耍枪弄棒,以武立身,几年下来,竟混成了一方小土豪。此后,随着盗贼蜂起,地方上一团混乱。哥儿仨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悠闲了,就打算从军立功,改换门庭。然而,哥儿仨没有加入当时雄风犹在的魏博军(也许是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吧),而是毅然放弃了家中的一亩三分地,烧冷灶跟了黄巢义军。
起先,黄王的事业发展得挺好,张大哥凭着自己的机智勇敢,在义军中混得风生水起。公元881年,眼见得黄王轻松杀进长安,升级当上了大齐皇帝,张归霸们似乎马上就要修成正果,成为令人羡慕的开国元勋了。当时,齐皇大封功臣,张大哥当仁不让地获得了左番功臣的名号。虽然笔者并不清楚短命齐朝的官爵制度,但既然名曰"功臣",总得有些封赏吧,要不怎么激励人心呢?起义军也不能白使唤人吧?
可惜,张大哥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功臣的豪华待遇,长安城里就忽然唱响了《菊花残》,冲天香阵顿时化作一场泡影,黄巢的大业从此中道崩殂。公元883年,在长安踏尽公卿骨的义军,在醒过盹来的唐军的四面围攻下,撤出了已被烧成锦绣堆的长安城,又开始了漫无目的流动作战。这让张归霸对义军的前途产生了迷茫。
公元884年,在陈州(今河南淮阳)城下耗尽了精力与士气的黄巢义军,又在王满渡(今河南中牟)遭遇重创。义军战死过万,一大批久经考验的将领向他们昔日的革命战友朱温投降。这其中就包括组团跳槽的张氏三兄弟。
时任宣武军节度使的朱温这下捡到宝了。唐廷派朱温这个降将到四战之地的汴州镇守,其实也没安好心。他们既要暂时保住朱温这面降旗好让更多的义军放心投顺,同时又想将他置于诸侯环伺之中使其难以发展。如今,朱温一战尽收黄巢部下众多能战之将,实力陡增,彻底打乱了唐廷的如意小算盘,老朱能不喜出望外地"宥而纳之"吗?
大家都是出自黄巢阵营的降将,朱温和他们即便不太熟也都久闻大名,因此,使用起来很是得心应手,彼此的芥蒂也少了许多。朱温立即就给张归霸补了宣武军中的要职,命他带兵出征。此后,张归霸和他的两个弟弟张归厚、张归弁一起,共同为朱温的霸业打拼,成就了一段属于自己的热血传奇。
拔矢反射是狠人
朱温要想在中原立足,要对付的敌人还是蛮多的。老朱这个贰臣为了打出自己的生存空间,也是蛮拼的。在他的英明领导下,宣武军通过不懈争战,终于削平了一个个强悍山头,将中原大地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在朱贰臣的一大批创业忠臣中,张归霸绝对是一位功勋卓著的狠角色。
在公元886年至887年这两年里,朱温与蔡州(今河南汝南)吃人军团的战争日益白热化。张归霸受命先后与蔡州大将张存、卢瑭、秦宗贤作战。在每次战斗中,张归霸都战意高昂地冲锋在前,将当面之敌杀得落花流水。
就在张归霸刚刚战胜秦宗贤的第二天,蔡州军的老大秦宗权为了给自家兄弟出气,派大将张晊出马找回场子。张晊本着报仇不隔夜的江湖规矩,带着大军进至赤岗(今河南开封东北),准备给张归霸点儿颜色看看。
这天,双方集结兵马,各自开打。张归霸首先率领骑兵和张晊的骑兵绞杀在一起。乱战之中,一个蔡州骑将抽箭在手,冷不丁地向在战阵中无比抢眼的张归霸射去。正与敌骑交锋的张归霸大叫一声,已被飞矢射中(书上没说射中何处,笔者也不好臆断,想来不是要害之处)。这一箭透过铠甲,扎得很深,即便是皮糙肉厚的张归霸也不禁疼得咬了咬牙。如果换作是别人,要么先找个安全地方拔箭裹伤,要么干脆折断箭杆不拔箭头再挺一会儿,等到战事稍歇再去治伤。不过,张归霸往来奔驰于战场之上,已杀得近乎疯魔,哪会让箭伤吓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