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帝朱允炆在位仅4年,却开启了明朝初年削藩的政治举措。洪武三十一年,周、代、湘、齐、山民王皆降为庶人。召辽王还京师,削去宁王朱权护卫。朱允炆削藩引发诸王不满,给燕王朱棣以可趁机制,终于导致了靖难之役。朱棣之所以能地发动靖难,并获取成功,其“合法性”皆取自朱元璋的《皇明祖训》。
朱棣即皇帝位后,在即位诏书中,继续搬出《祖训》,自称不得己:“肤为高皇帝嫡子,祖有明训‘内有奸恶,王得兴兵讨之’,肤尊奉条章,举兵以清君侧之恶,盖出于不得己也。”
虽然朱棣以武力获取皇位,虽然朱棣以《祖训》为托辞,虽然登极后一反朱允炆夺爵的做法,对诸王施以恩德,笼络诸王,以此制造自己继承皇位的合法性,但是随着权力的稳固,朱棣营造了一个告发盛行的政治氛围,使诸王时刻处于被监视和被弹勃的境地,如履薄冰,继续奉行建文帝的削藩政策,其手段更为多样和高明,诸王政治权力和军事权力在永乐一朝被削弱殆尽。
通过将藩王从边镇迁到内地来削夺诸王军权。首先是朱棣即位当年,谷王由宣府迁国长沙,宣府三护卫,只将其中一护卫改为长沙护卫,仍隶谷王府,其余二护卫分别派往保定和定州。之后,永乐元年,宁王朱权迁国南昌,理由是“大宁兵戈之后,民物凋耗”;同时改南昌左卫为南昌护卫,隶宁王府,原先宁王的营州左中右三护卫却未跟随,分别被改为隆庆左右卫及宽河卫。永乐二年,辽王朱植从边镇广宁迁国内地荆州,于此同时,辽王原来的三护卫留在了广宁,而从荆州另外调给一护卫。此外,永乐二十二年,朱棣还将已封在开原但一直没就藩的韩王改封在了平凉。
罗织藩王罪名,借机削夺王府护卫,是朱棣削藩的一个重要手段。
永乐元年六月,代王朱桂因“上违《祖训》,下虐军民,无君无兄,大逆不道”,被革去三护卫,仅给校尉三十名作为随从。因王悔过,于永乐十六年恢复护卫及仪卫司官,应是仅恢复官员设置,而没有给还三护卫。山川社翟祭祀则直到宣宗即位后,方才获允恢复,家财方才给还。山民王朱梗先后两次因罪被革护卫,第一次是在永乐元年九月,山民王朱梗有罪,被革去云南左中前三护卫;后来大概亦因表现良好,曾一度恢复护卫,故有了第二次被夺护卫的处罚。永乐六年正月,山民王朱梗因“慢侮无礼、屡训不俊”,再次被削去护卫官军,仅留校尉百人,且罢其长史司审理等官。永乐十年,辽王朱植因罪被削去护卫及仪卫司,给校尉三百人使令。周王朱楠作为朱棣胞弟,也在所难免,由于永乐十八年,朱楠被告发有不轨之事,且被召入京,朱棣刻意“优容不问”,但己经足够使朱楠战战兢兢。因此,朱楠还国后,立即主动上纳三护卫以示忠诚,朱棣从之。
将涉嫌谋逆的亲王夺爵,除去封国,是朱棣削藩的另一重要手段。
永乐四年,齐王朱搏因谋不轨被夺爵降为庶人,封除。朱棣命山东都司、布政司及按察司革去齐府青州中左二护卫及齐府长史司、仪卫司官军校尉,分别调往附近卫所。永乐十五年,谷王朱穗因谋逆罪被削爵为庶人,护卫及长史司衙门被革。
如何剥夺藩王的军事指挥权?
朱棣首先逐渐改变亲王节制将帅的格局。在洪武时期,诸王带兵打仗,节制公侯,乃军事统帅。朱棣即位后,为改变这一格局,开始逐步削弱诸王的军事权力。早在建文四年七月,朱棣在给崛王朱梗的信中便流露此意,要求崛王凡事要与朝廷所遣都督商议:“今遣都督袁宇赴云南整肃兵备,镇抚一方,凡事可与计议而行。夫藩屏至重,贤弟宜慎出入,谨言节饮,庶诸夷有所瞻仰,而不负兄之所望。”改变过去太祖时期亲王节制将帅的格局。
其次,永乐一朝,诸王己经不再参与任何军事战斗,原先的军事指挥权也不复存早。这表现在,凡有征战,朝廷不再派遣亲王出征,而是仅命令王府派出护卫听朝廷调遣。如永乐四年,朝廷遣西平侯沐最兴师安南,朱棣救蜀王于成都三护卫选步军_5千,听沐最操练听征。永乐七年,交队叛寇,朝廷派遣英国公张辅征剿,除了全国各都指挥使司发兵外,楚、辽、宁三王府也共发兵7千人随征。同年九月,又命宁阳伯陈憋选练陕西属卫及庆秦二王府护卫步骑万9千,江阴侯吴高选练山西及晋王府护卫步骑万5千,命中周楚二王府护卫选步骑兵,各赐钞给行粮,明年二月至北京随征。此外,亲王也不再负责操练本府军士,一切由朝廷负责安排。永乐十三年十一月,朱棣命周王朱楠、肃王朱模、晋王朱济横、秦王志堰各于护卫选步骑兵五千,明年正月赴真定,有朝廷派人统一操练。
朱棣削藩主要是以解除兄弟诸王的军事权力为核心展开,经过朱棣的推行,诸王权力一落千丈,但仍是一次不彻底的削藩,永乐二年,朱棣册封第二子朱高煦、第三子朱高燧分别为汉王和赵王,汉王与赵王仍设立三护卫,皆参与军事战斗,拥有军事指挥权。整个永乐一朝,许多王府仍保留了一定数量的护卫,为今后留下了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