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林屋公子“先秦古国”系列027)
向国,姜姓,大概是周公东征后,在现在山东莒南建立的封国。“姜”字和“羌”字同源,姜姓集团即是出自西羌,“姜”、“羌”都从“羊”,可能和族徽有关。周人也很可能系从姜姓集团分出。《诗经·大雅·生民》就是周族的一篇创世史诗,周族可以推知的最早女性始祖叫姜嫄。据说她踩了上帝的脚印而怀孕,生下了周祖弃。为什么叫弃呢?因为弃真的被母亲抛弃过,先是扔到小巷里,结果牛羊保护他;扔到树林里,结果木工保护他;扔到雪地里,结果飞鸟保护他。这个弃实在是天帝之子,非常了得。想方设法要弄死儿子的姜嫄终于作罢。
尧舜时期,弃成为姬姓族长,而同时代的姜姓族长四岳却已经是帝尧身边的核心人物了。四岳不是四个人,是一个人,“四”是“太”之讹传,太岳可能是姜姓集团奉为山神的始祖,可能镇守的就是山西霍太山。四岳在五帝时代影响力非常大,据说尧在征询用谁治水的时候,大家都推荐鲧,但尧认为鲧这个人违背天命、毁败同族什么的,最后经过四岳对鲧的力挺,尧还是任用了鲧。尽管鲧治水失败,尧也似乎没有对四岳追究举荐责任,甚至在尧去世前还想把盟主之位让给四岳,但四岳反对并推荐了舜。这次四岳的推荐没有错,舜成了继尧的五帝之一,也由此得到了舜的重用,后来还为舜推荐了大禹等人。
这里说两个与“四岳”雷同的人物,一个叫许由,一个叫伯夷。许由这个人见于战国诸子寓言,大概就是说他在受到尧的禅让时出逃,并且认为听到的话玷污了耳朵,于是在颍水附近洗涤自己的耳朵;结果被放牛的巢父看到,这个巢父更夸张,说:你把河洗脏了,我的牛还怎么喝水?不喝了,走吧!以后许由和巢父都成为志向高洁的隐逸代表。其实这个许由很可能是四岳的分化,他们都受过尧的禅让,都是姜姓(许为姜姓国);而在那个时代,要成为联盟领袖先要成为本氏族的族长,所以许由不可能是平民百姓,也不可能会出逃隐居。
伯夷在舜、禹时代担任“秩宗”,主管礼仪建设,据说申、吕、许、齐等姜姓国都是他的后代,他可能是尧舜时期那个四岳的儿子,也可能本身就是一代四岳。和夏祖禹、周祖弃、商祖契、秦祖伯益等人一起在舜的政府任职。在商周之际,姜姓族长是姜子牙,他在周政府担任太师,并且是周武王的岳父,在灭商的战争中立下首功。需要指出的是,文献中把姜子牙说成是一介匹夫殊不可信,姬姓和姜姓应该是从姜嫄之后就互通婚姻的两个联盟氏族,辽代的耶律氏和萧氏也有点这个意思。姜子牙的真正身份应该是姜姓族长,在贵族社会里,只有先成为家族族长才能在联盟集团中出任族人中的最高职务。
《诗经·大雅·大明》一诗写的就是姜子牙的英雄风采:“牧野洋洋,檀车煌煌,驷彭彭。维师尚父,时维鹰扬。凉彼武王,肆伐大商,会朝清明。”姜子牙像一只苍鹰一样回旋在牧野之地,而且他还一马当先“致师”商人,也就是和商军将领单挑,怎么可能会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呢?战国诸子大多出身卑微,为了找工作不惜胡吹史料,什么“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姜子牙钓鱼或者卖肉被周文王相中,这些都是不符合当时历史实际的。当然姜子牙的个人才能是无人置疑的,尽管在《封神榜》中是个菜鸟。
山东一带的姜姓国除了齐国还有向国、纪国、州国等,这些国家应该都是周公东征之后建立的。向国邻近的莒国(今山东莒县),是东淮夷中最强的一支,商朝和西周时期莒国都是中原的心腹大患。春秋初年,向国国君为了搞好和莒国的关系,把公主向姜嫁给莒国国君莒子。前721年,莒子和向姜吵架,向姜一气之下就回了娘家;莒子大怒,居然攻破向国都城,把向姜抢了回来。很可能在此次行动中向国为莒国所灭。前634年,鲁僖公和莒子、卫国代表宁速在营国向城开会,可见至迟此年向国已经成为了莒国的一个城池。现在莒南县大店镇许家滩井子村南还有向国故城遗址。
作者林屋公子,文史作家,主攻先秦秦汉史、神话妖怪学。系今日头条、悟空问答、百度百科ta说签约作者,澎湃历史、网易历史、全历史专栏作者,出版有《先秦古国志》《先秦古国志之吴越春秋》《山海经全画集》《魅影:中国古代神灵志异图鉴》实体书四种,作品散见于《国家人文历史》《北京晚报》《同舟共进》等报刊杂志及自媒体。感谢阅读,欢迎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