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实验室设在当地一孔极其简陋的窑洞里。窑洞里没有水,每天清晨,张文正和他的助手高高地挽着裤脚,戴着草帽,像田地里辛勤劳作的农民,一趟一趟忙着挑水,用来冷却加热炉。汗涔涔的脸上却是挡不住即将收获的满心喜悦。风天也挑,雨天也挑,一年365天,从不间断。在采集试验样品的路上,张文正和他的助手赶公交车,挡三轮车,甚至赶毛驴车儿,到了煤窑里,甚至要匍匐着前进。在那孔环境极差的土窑洞里,七八台炉子同时运转,窑里气温高达五六十摄氏度,张文正和助手每隔两个小时就要记录一次观察数据,反复实验,就是为了获取误差最小的那一组数值。
700多个日夜后,张文正的试验成功了,获取了国内“煤成气”第一套完整理论的基础数据,为长庆油田1989年发现靖边大气田提供了理论依据,开创了长庆油田天然气发展新纪元。
张文正没有躺在功劳簿上,而是继续与石头较劲。在他和长庆广大科研人员的共同努力下,通过艰苦的技术攻关和勘探实践,发现了中国最大整装气田—苏里格气田、再次拉开了姬塬油田勘探的序幕。目前,这些区域都已成为长庆油田二次加快发展增储上产的重要区域。
张文正有一个年轻的同事,叫范立勇,他同张文正干着一样的事情,同磨刀石打交道。由于工作表现优秀,范立勇去年被国土资源部关注并发来调函。在此后的三个月中,范立勇经过了艰难的选择,最终决定去北京工作,临走几个朋友为他送行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这个1米83的山东汉子痛哭流泪。他说我一毕业就在长庆工作,已经快20年了,我走了放不下三个东西: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研究的石头。
仅仅正式调任半个月后,范立勇又向组织提出了申请,请求回到长庆工作。这就出现了一个戏剧的场面,还是那帮人,在半个月后又把送行改成接风。
“我去了半个月,重新思考了一下自己,我觉得还是放不下这三个东西,我这次回来,哪都不去了”——这位西北大学地质系毕业的硕士从此多了一个绰号:送不走的老范,简称“范不走”。
进入新世纪以来,长庆油田成为我国增储上产最快的油田。一步一台阶,一年一跨越,长庆油田靠的就是科技创新这个“金刚钻”,率先攻克了低渗透油气勘探开发世界级难题,目前页岩油、致密气等非常规资源勘探开发技术达到了国际领先水平。丰硕成果背后,离不开手握“金刚钻”的科研专家们。经过10年持续科技攻关,特别是近3年勘探开发理念不断创新和关键技术突破性进展,2019年9月长庆油田在甘肃庆城发现了国内最大的10亿吨级页岩油大油田。
70后长庆人梁冬——好汉坡上走出的好汉
张文正在陕甘宁蒙大山深处找石头的时候,在陕北安塞,信天游的故乡,一身红装的采油工梁冬在大雪天带着他的队员攀爬一个陡峭的山梁,叫阎王坡。
梁冬当时也没有想到,他和他的队友们,硬是用脚,把恶名昭著的阎王坡踩成了美名远扬的好汉坡。
善良安塞油田位于圣地延安,是长庆油田开发时间最早的油田之一,也是我国陆上开发最早的亿吨级特低渗透整装大油田。
1989年9月,刚刚走出校门的梁冬被分配到安塞油田,成为一名采油工。2年后,他成为“好汉坡”王三计量接转站的第一任站长。
“好汉坡”因山势险峻,沟壁陡立,常有人和牲畜不小心滚下坡去,摔伤摔死,在群众中流传着“上了阎王坡,十人九哆嗦,从上往下看,吓得魂魄落”的顺口溜。
1991年初冬的一天,寒风肆虐,大雪纷飞。刚巡完井的同事急忙回来汇报,在好汉坡顶一部抽油机尾轴平衡块掉落,已无法正常工作。可由于雨雪正大,路面泥泞、湿滑,抢修的吊车、工具车根本无法出行,维修所需的材料也无法运送至井场。大家都很着急。
我国当代文学家贾平凹在纪念长庆油田开发建设五十周年文学座谈会上感慨的地说:“长庆数万人为国家做贡献,为石油做贡献,非常不容易。希望大家记住长庆油田的丰功伟绩,让石油人的精神永远成为这个时代的正能量”。
6300万吨实现的第三天,长庆油田公司执行董事、党委书记付锁堂在长庆展览馆接受了中央电视台《面对面》栏目的专访,节目的尾声,主持人古兵突然追加了一个问题:“付总,我想知道长庆油田能创造这样伟大的历史记录背后的秘诀是什么?”
“石油工人心向党,我为祖国献石油!”回答脱口而出,铿锵有力。付锁堂的身后,呈现着长庆油田从黑白到彩色,从小油田到大油田的历史展项。
6300吨实现的当天,展览馆里年龄最小的90后“山丹丹”赵佳蕾在经过长庆劳模,长庆英烈展墙时,对第二年即将就要退居二线的馆长杨良喜说:馆长,今天我能不能向这些劳模英烈送上一束鲜花?
他是张栋,代表着所有长庆的奠基人。
他是梁冬,代表着所有长庆的一线油气职工。
他是张文正,代表着所有长庆的科研工作者。
他是陈思扬,代表着长庆的未来和希望……
他更是他们,是更多默默无闻的长庆人,是这五十年间为了祖国的油田事业爬过山、流过汗、出过力,甚至流出鲜血献出生命的每一个平凡的长庆人
昨日丰碑,已成历史;唯有明天,不可限量!
“产量就是命令,停井就是停产。决不能雪停后再抢修了,必须马上恢复生产!”梁东立即带领4名大班,扛起棕绳、撬杠等百十来斤重的“土工具”,沿着接近70度的陡峭山路,一步一打滑往好汉坡上爬。雨雪交加,泥泞难行,不足300米的垂直路程,他们整整用了40分钟才到达坡顶。
平衡块是个铁疙瘩,接近一吨重,平时都是用吊车往起拉。但那天,他们硬是咬着牙用撬杠和棕绳,“人拉肩扛”终于把平衡块重新装进了抽油机尾轴里。
当抽油机重新开抽的那一刻,每个人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时候他们已经在刺骨的寒风中没吃没喝干了整整7个小时,头发、眉毛上都结了一层冰碴子,一个个都累的瘫坐在地上,但心里却是热乎乎的。
“安塞油田苦不苦?每天要吃半斤土。白天吃不够,晚上还要补。”就这样,在安塞油田创业之初,采油工每天在这片山沟间顶风冒雨,爬上爬下,忘我工作,硬生生将群众口中的“阎王坡”踩成了采油人的脚下“好汉坡”……后来,长庆采油一厂沿坡凿路修梯,修筑了463级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