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治理能否跟上城市化进程?余杭求解“撤村建居”社区精细化治理

2020-09-22 09:30:50 作者: 社会治理能否

  目前,余杭区已经有各类备案社会组织4000多家。平均每个社区都有不少于15个社会组织,为居民提供从吃住行到养老、托幼乃至情感心理问题等全方位、多元化的服务。

  “居民群众点单、社会组织出单、政府层面买单”,东湖街道就以点单社会组织模式,解决撤村建居社区服务覆盖不全、服务水平不高的问题。

  比如,老幼照料问题和普通职工文化需求,一直以来是社区服务的难点。东湖街道茅山社区引导辖区社会组织梳理形成各类服务清单,为社区老幼打造了“全时全龄全覆盖”的社区服务体系。

  在南苑街道文仪社区,刚落户杭州的上班族工作压力大,但就算失眠,社区也有人帮助。社区书记盛祖华与区心理卫生协会协调,动员社区内持证心理咨询师,建立了“身心健康加油站”,成立睡眠管理小组、情绪管理小组。社区居民可以和心理咨询师畅聊,排解焦虑的情绪。

  在成立不久的塘栖镇枇杷湾社区,许多老人刚刚从农村“有天有地”的自建房,搬进高层住宅,邻居换了,环境变得有些不适应。社区组织了“一家亲养老服务中心”,通过长者生日会、老人健康操等活动,拉近了居民与居民之间、居民与社区之间的距离。

  “余杭这几年的实践表明,社会协同、群众参与,小社区也能形成公共服务的大合力。”顾颖振说。

  众人的事由众人商量

  “陌生人社区”变身新“熟人社会”

  许多社区经历撤村建居,合并了多个原来的村庄,并加入了新的商品房小区。原本附着在土地之上的血缘亲情被打散,村民们由传统的乡村“熟人社会”,进入到了前所未遇的“陌生人社区”。

  缺乏凝聚力,没了老朋友,一些撤村建居社区,顿时变成了没有主心骨的“散装社区”。如何重新凝聚共识,这是许多社区面临的共同挑战。

  在余杭深入人心的“众人的事情由众人商量”这一基层民主协商机制,正成为重新形成基层社区凝聚力的重要一招。

  从仓前街道葛巷社区出发,向北是梦想小镇,东边是杭师大,南面是国际金融城。不到十年时间,它从一个杭城远郊的以“淘羊锅”闻名的小村,一跃成为了高楼林立的城市新中心核心。

  但葛巷社区4500多人的户籍人口中,不仅有原来葛巷村的村民,还加进了周边朱庙村的村民、两个商品房小区新落户的居民,还有1.2万流动人口。楼上不知道楼下,邻居面对面不认识,已经成为了社区的常态。

  “以前村里有事,一句话就叫得应;现在人员庞杂,要统一意见太难了。”葛巷社区干部骆国华说,“熟人社会可以打感情牌,现在需要在充分尊重的基础上,听取各方的意见和建议,并依靠‘社区公约’形成制度约束。”

  每周,葛巷社区都会举行一次联席会议,参加人员包括社区党组织、物业公司、业委会、商户联盟等。居民们有需求提出来,事情大家商量着办。比如,在大家一致推动下,社区形成了《小区装饰装修管理协议》,明确装修细则,落实专人巡查,解决了建筑垃圾、楼道“牛皮癣”等问题。

  新老居民在意见碰撞、项目推进过程中,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社区里的陌生人逐渐成了亲密的邻居。

  这种以项目带动的社区“微自治”形式,是余杭区推动撤村建居社区、形成凝聚力的一项重要工作。在余杭,各街道已经形成了“田间议事、草帽协商”“板凳评议团”等一批基层自治的品牌。

  南苑街道高地社区是“板凳评议团”的发源地,评议团成立的初衷就是为了解决新老居民间意见分歧大、冲突多等问题。评议团由7位社区“两委”代表及4位特聘专家牵头,其余26个名额都由居民代表、新居民代表、党员代表、乡贤等组成。“我们找准矛盾纠纷源头,通过多元力量主动协商,推动城乡社区融合发展的局面。”社区干部施雪龙说,评议团成立以来已处理热点问题100余件,有效拉近社区与居民、居民与居民间的距离。

  “这种模式,既坚持了党对社区事务的领导,又避免了过度行政化对居民主动性和创造性的束缚。”邱永年认为。

  除了民间协商议事,互联网等新平台的运用也让社区治理进入新阶段,记者从多个社区了解到,网上的社区“熟人社会”正在逐渐建立。包括葛巷社区在内,余杭多个社区与网络技术团队合作开展社区智慧化建设。借助大数据、智能安防、超级App等现代科技手段,实现车辆、房屋出租等智能化管控;同时搭建了智能社区,在这里可以在线发布、推送信息,大家交流生活服务、房屋租赁等信息,公示垃圾分类红黑等。

  在葛巷社区、临城社区等新社区,网上平台已经成为年轻人交流社区身边事的主要平台。有了这个便捷的渠道,他们对周边、对社区生活更加关心,不少人从社区网友成为邻居好友。在重构“新熟人社会”过程中,余杭年轻的新老居民,正日益成为社区治理的主角,为社区带来新活力。

新梅社区议事凉亭。 余杭区委宣传部供图

  【记者手记】

  让社区里没有陌生人

  今年,疫情最吃劲的2月,记者在余杭南苑街道新梅社区采访时,听到了一句颇让人感动的话——“让社区没有陌生人”。

  对许多乡村来说,的确没有陌生人。长久以来,附着于土地、血缘上的乡土亲情,维系起了“熟人社会”。这是村民们在面对各类危险和灾难时,保持强大凝聚力和旺盛生命力的重要保障。

  但随着城市边界的延展,许多曾经的乡村变了模样,它们挥别了田园风光,被高楼大厦所取代。新的城市社区,到处充满了陌生感。以新梅社区为例,总共1.1万名住户,除了几百名买了新房的拆迁户外,95%以上是外来人口。社区新居民,来自全国30多各省(市、区),从事各行各业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