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产对“天地鬼神”有不一样的看法——他的思想开明,且以民为本

2020-09-16 12:22:47 作者: 子产对“天地

我们都知道,中国古代的人们,对于未知的事物,多抱有迷信的态度。人们都认为“天”是大地的主宰,并且相信“鬼神”的存在,认为天地间皆是由“神”来统治的。

正因如此,在春秋时期,诸侯国之间举行会盟的时候,都要设立神位,“以祭告之”,如《左传》中所记载的“又渝此盟,明神殛之”;也曾提到范文子和子贡都说盟约是“明神以要之”;楚共王因为嫡配夫人无子,而要在宠子五人中选立一人时,遍访名山大川,祈求:“请神择于五人者,使主社稷”;郑庄公攻打许国后仍让许公奉其社稷,说着“天祸许国,鬼神实不逞于许君,而假手于我寡人……”;师旷对晋侯说,君主是“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

《东周列国·春秋篇》郑庄公剧照

由此可见,这些文献中的事例,就是将“天”与“鬼神”人格化了,人们视其有人格意志,视其可以操纵和主宰着天地万物,由此可见,在那个封建的时期,一般人的心中,对“天”与“鬼神”都是心存敬畏的。

然而,子产对于“天地鬼神”,却有不一样的看法。

《左传》云:“晋侯有疾,郑伯使公孙侨如晋聘,且问疾。叔向问焉,曰:「寡君之疾病,卜人曰:『实沈、台骀为祟。』史莫之知,敢问此何神也?」”

有一次晋侯生病,请人占卜,得出结论是“实沈”、“台骀”两物在作怪,当别人对此一无所知的时候,子产竟然能够说出此二神的由来和原委,他的博学多闻让晋侯佩服不已,并称赞子产为“博物君子”。

即便如此,子产也并不认为晋侯生病的原因就与这些山川星辰之神有关,反而直言无讳地指出晋侯的病因,乃在“四姬”。子产讲得头头是道,连叔向也佩服不已、连连称赞!

《春秋左氏传》

由此可见,子产的思想是相对开明的,他不仅没有被迷信之事所束缚,又通晓人事,更能精准地判别事实。也正因如此,子产在郑国发生大火时,能够表现出临危不乱。

《左传》云:“郑裨灶言于子产曰:「宋、卫、陈、郑将同日火,若我用瓘斝玉瓒,郑必不火。」子产弗与。”

子产深知,此灾祸实际上与用不用“瓘斝玉瓒”毫无关联,虽然旁人会因为受到恐吓而害怕,但是子产并不迷信。在他看来,人是无从了解“天道”的,哪怕“预言”偶尔能够侥幸言中,那也并非是真理。因此,子产从不会让恐惧和未知,来扰乱自己的思维。

从以上的事例中可以看出,子产是个“无神论者”。

但是,在昭公七年时,晋国赵景子(赵武之子)曾问子产:伯有死后会化为“鬼”吗?当时子产的回答,是肯定的。可见子产对于“天道鬼神”的看法,是前后不一的,而这是很矛盾的现象。

关于这一点,笔者要做出解释——实际上在春秋时期,天道与鬼神,是有区别的。因为鬼神是先民留下来的信仰,尤其是祖先死后即成为鬼神,正因如此,在春秋时期,祭祀才成为一项十分重要的礼节。也就是说,子产信鬼神是基于礼制。所以,子产的天道思想,与鬼神思想是不能同一而论的。

《赵氏孤儿》赵武剧照

就子产的天道思想来看,其不失是一位追求真理,而且思想开通的人,这也表现在他尊重民意这件事上——此事反映出他的民本思想。

《左传》云:“郑人游于乡校,以论执政。然明谓子产曰:「毁乡校,何如?」子产曰:「何为?……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吾师也,若之何毁之?我闻忠善以损怨,不闻作威以防怨……不如小决使道。不如吾闻而药之也。」”

子产明知道有郑国人民批评他执政的所作所为,却不以为意。人家劝他应该要摧毁乡校,防堵人民随意发表议论,而子产却期期以为不可,反而表示应该给与人民充分的尊重,并且认为可以善用言论来作为自己施政的参考。

子产这样“以民为本”的思想和行为,正是与天道思想的“对照”——不以天为大,而以民为本。事实上,早在《尚书》之中,就有“民为邦本”、“民之所欲,天必从之”的说法。不可否认,当时确实已经有了如此先进的观念,但实际上,施行了多少呢?

《东周列国·春秋篇》晋悼公剧照

遗憾的是,我们普遍看到是——“天之所废,谁能与之”、“天所废也”、“天弃之矣”的思想;我们了解到的是——“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的贵贱阶级仍旧存在。

正如《左传》云:“晋侯之弟扬干,乱行于曲梁。魏绛戮其仆”。晋悼公的弟弟扬干,在“鸡泽会盟”的时候,在晋国军队成行列行进时,扰乱了军行。当时的执法者——“司马”魏绛并没有处罚他,反而是杀了扬干的“御者”,来顶替扬干。

可见在当时,虽然有民本思想,却还是少有实际作为的。

如此看来,子产的思想和行为,实在是难能可贵的。所以孔子听了这件事,也不禁要大加赞扬:“以是观之,人谓子产不仁,吾不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