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首诗,写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的一生却令人感慨万端

2020-09-24 06:09:15 作者: 他的一首诗,

一首写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诗

晚唐时期,两次出任宰相的王播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诗人,他的身上天使与魔鬼共存,他的行为青年与晚年矛盾,集中体现了人性的复杂。

唐德宗贞元十年(公元791年)王播考中进士,他不畏权贵,刚正不阿,执法严明,治政有方。因政绩突出,年终考核,受到同僚称赞,被评为“畿邑之最”,甚至赢得刻意打击他的政敌的信任和赞赏。

在又一次遭受排挤和打击的三年后,唐穆宗即位,王播终于在公元821年调回内地,重新任命为刑部侍郎,兼任诸道盐铁转运使。这个官职略等于中央政法委书记兼全国公检法司四部部长再兼任负责运送朝廷征收财赋收入的官,权势炙手可热。

盐铁转运使制所常驻扬州,那是王播的第二故乡,是他少年成长的地方。接到任命后,他带着满满的使命感和衣锦归乡的荣耀踏上了前往扬州的旅程。

王播的原籍并非扬州而是太原,因父亲王恕曾任扬州仓曹参军,于是一家定居扬州。不幸的是,王恕很早去世,家里的经济来源一下子中断,生活顿时没有了着落。

年少的王播想到了扬州的木兰院寺庙,在那里寄居读书可以免费就餐。木兰院始建于南朝刘宋时的公元440年,初名显庆禅院,后曾改名慧照寺(亦作惠昭寺)等名号,唐肃宗乾元中改名为木兰院。

家境贫寒的人寄居寺庙里读书是有成例可循的,比如老前辈神探狄仁杰、新前辈茶圣陆羽都有过这种经历。对此,一般寺庙都乐于接纳,免费食宿,提供方便。除了《西厢记》里的张君瑞属于专为泡妞而别有用心外,其他寄居者还是心无旁骛、刻苦攻读。王播就是属于其他寄居者一类刻苦攻读的有志青年。

这次回来,王播首先想到了当年寄居读书的木兰院。老家没有亲人,扬州就是故乡。他读过《史记·项羽本纪》,记得“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的话。他现在发达了,已经今非昔比。除了显摆炫耀心理外,他还有浓浓的怀旧情愫。

木兰院的和尚们听到王播故地重游的消息,又是兴奋,又是忐忑,为了迎接首长视察,他们早早做好了准备。

秋高气爽,曦光柔和,住持谦卑而略显紧张地在木兰院前恭候,和尚们夹道欢迎,脸上带着夸张而做作的微笑。王播看到木兰院仍然干净整洁,但多处显露出陈旧的痕迹;木兰树长得高大粗壮,许多和尚新长出来的头发茬子都已经花白了。他感慨着岁月的残酷,信步走进当年寄宿的厢房。住持照例请首长题词,王播看着新刷的粉墙,没有推辞,提笔写下了《题木兰院》:

三十年前此院游,木兰花发院新修。

如今再到经行处,树老无花僧白头。

诗写得平实,没有深奥的词语,没有难懂的典故,没有复杂的结构,全都明白如话,一看就懂。全诗以时间为线索,以三十年为界分为前后两部分,以木兰树为中心形成对比组织全篇。前两句忆旧,写三十年前景象:木兰院春意盎然,花开烂漫,修葺一新的寺院,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后两句写当前现状:木兰树老,已经无花,寺僧仍在,却已白头。全诗没有一句主观议论和抒情,都是客观叙述所见景象。三十年前的“木兰花开”和三十年后“老树无花”形成鲜明对比,给人以“树犹如此,人何以堪”的联想。三十年前新修的寺院现今情况如何?作者未直接回答,转而以“寺僧白头”四字作结,给人强烈的物是人非的视觉冲击,令人无限遐想。就在这不动声色的叙述里,诗人传递了岁月易老,人生短暂的感慨,满贮着浓浓的怀旧情绪。通过叙事来抒发感情的手法很高明,让读者如饮醇醪,不觉自醉。

实事求是地说,王播不是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人,重游木兰院并没有提及当年的不愉快,但这一切都在木兰院刻意讨好的阿谀逢迎前戛然而止。

当住持殷勤地地揭开了题词旁边的绿纱罩时,本不知是什么梗的王播,看到的竟然是自己三十年前寄居此处所写的题壁诗。他震撼了,思绪如波涛翻滚,想起了很多很多。

三十年前的那个中午,王播早已饥肠辘辘,他本能地感觉午餐时间已过,窗外的木兰树影明显地斜映到东厢房的墙上,难道有什么变故?他一边想着,一边把目光强行拉回到书上,书本上的子曰诗云逐渐飘忽起来。人饥饿的时候,耳朵格外地灵敏,他依稀听到僧人们的脚步声杂沓着从食堂向四处散去,恍惚间还听到“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之类的讥讽。王播觉得事情有些诡异,未及思索时,开饭的钟声清脆而悦耳地响了起来,王播兴奋地急忙起身,出门时整理一下长衫,保持住读书人一贯的矜持和风度,迈着轻快的步伐向食堂走去。

不谙世事的王播啊,你以为钟声还是召唤吃饭的信号?你果然图样图森破!

走进食堂,只见人去锅空,只有当值的和尚正卖力地刷锅、擦灶台、倒泔水,打扫卫生。看到王播,嘴角露出一丝隐晦的坏笑。

王播顿时明白了:嫌弃我吃闲饭啊,直说就是了。用这种手段,不是赶我走人,而是对我人格的羞辱,更是对读书人的大不敬。播三尺微命,一介书生,寄人篱下,骨头很硬。《后汉书》曾经曰过: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我有自己的底线和自尊。他快步跑回寮舍,收拾书包,大步流星地走出山门,眼睛里露出一丝鄙夷,但更多的是委屈。

无论从什么时间什么角度来看,这种饭后钟的做法极不恰当,非常过分。且不说因一时一事一人而临时更改规章制度是犯了管理的大忌,即从佛门弟子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原则着眼,也是违反了教义的。都提倡舍身饲虎了,竟不能多容一双筷子?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推辞,是很多寺庙正确又正当的做法。山门供奉的韦陀持杵像,其中的一种造型就直截了当传递了拒绝的含义。住持不好意思明说,手下不是还有辅助管理的八大座首吗?不是还有专门负责攻关的寮元、宣传的书记吗?让他们出面做工作,岂不更加合适?寺僧们时刻挂在嘴上的“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这些至高无上的智慧都哪里去了?只剩了至低无下的愚蠢。抖个饭后钟的小机灵,无论如何都是个馊主意。管理细节看出寺院水平,这种在一碗饭上跟寄居学子斗心眼的寺庙,毫无幽默感,不被人诟病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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