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姬之乱”是春秋史上影响晋国政情非常深远的内乱,持续多年,使晋国元气大伤,深受其害,“晋无宁岁,民无成君!”
自“曲沃代晋”以来,“骊姬之乱”再次严重破坏了周人的封建制度及宗法制度,更斩断了血缘纽带,破坏了亲亲尊尊之义。
“骊姬之乱”更使自晋献公开始积极扩张以来的晋国,发展再次陷入迟滞。
因此,在玲珑眼中,骊姬是“骊姬之乱”的罪魁祸首,而晋献公对此更有无可推卸的责任。
骊姬工于心计,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
前有晋献公伐骊戎时,史苏占卜曰:“胜而不吉”,劝献公勿攻伐。献公不听,遂伐骊戎,获骊姬及其娣而归。
后有晋献公欲立骊姬为夫人时,占卜结果亦不吉利,可是献公不信卜人的话。众所周知,卜用龟,筮用蓍,古人重卜轻筮,当时人以为龟长筮短,龟长代表占卜结果较灵验。可是献公执意说要按照占筮的结果,不信神的旨意。
为何晋献公执意立骊姬为夫人?有两方面原因。
一方面,骊姬虽然生长于蛮夷之地,但颇有姿色,能言善道,长袖善舞;另一方面,晋献公贪图享受,迷恋美色。因而“晋献公立骊姬为夫人”成为晋国政治上的“大混乱”之滥觞,后世多以此为不智之举。
《东周列国·春秋篇》骊姬剧照
骊姬工于心计,为子谋君位铤而走险,不择手段,步步为营,她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否则无法拥有晋献公二十年如一日的专情。
试想,如果得不到晋献公的宠爱和迷恋,她和她的儿子奚齐,也只能在后宫如春花秋露般自生自灭,因为申生、重耳、夷吾都是贤能有为的公子,君位的继承根本轮不到奚齐。
骊姬设计三公子居外,离间父子之情
骊姬因得献公宠爱,被立为夫人后,一直想立奚齐为太子。她巧施奸计,买通了优施,贿赂梁五与东关嬖五。
众人谮害太子申生,并设计调离公子重耳及夷吾,以疏远父子感情。申生被派往曲沃,重耳、夷吾处蒲、屈。
这一计谋,表面上冠冕堂皇,实际上则阴险狠毒,为整个的阴谋计划,踏出了成功的第一步,奠定了稳固的基础。
申生主曲沃,虽可强固晋国本,却因此疏远少爱,甚至有功高震主的可能;重耳、夷吾处蒲、屈,虽可加强晋国边疆防务,却远离了权力争夺的中心。
这一计谋,不仅迎合了晋献公安内攘外、好大喜功的野心,也捂住了三公子的口,杜绝了他们的疑虑之心,更满足了骊姬废嫡立庶的长远计划。
蒲地和屈地是晋献公先前派大夫士蒍监工所筑,目的是为了防备敌人,却筑得并不牢固,因为夷吾的投告,士蒍遭到晋献公的责备。士蒍满腹委屈,说出了“一国三公,吾谁适从”的话。
从士蒍的话,可知他心里很感慨,似乎暗讽晋献公宠骊姬。在他看来,筑城坚固只是浪得虚名,若能修德养性,宗子就是最好的防备力量,又何须筑城太坚固?一国里有三公,到底该听谁的?此情此景,可谓无所适从。
《东周列国·春秋篇》骊姬剧照
骊姬心思缜密,手段阴狠,说起道理头头是道。她不断地向献公进谗言,说得多么动听!一句“宗邑无主,则民不威;疆埸无主,则启戎心”,简直说到了献公的心坎里;以及“使言于公”这四个字,道尽了“二五”的“赤胆忠心”。
这一套完美的说辞,并非出自于“二五”的头脑,而是源自于骊姬的智慧。
骊姬为儿子奚齐谋立,先施谗于太子申生
申生是位洁身自爱、好仁宽惠、有孝心的人。《国语.晋语一》记载了优施对申生的评论,并劝骊姬“先施谗于申生”。
优施要骊姬表面上对太子尽善尽美,而暗中加以羞辱。以申生这样自尊自爱的个性,必易受侮辱,且愚蠢不知避难。
这里除了对骊姬阴险狠毒的描写外,又为她增添了一丝放浪的特色。所有计谋皆出自于优施,骊姬通优施。这一段虽与《史记晋世家》、《左传》的记载不同,却丰富了骊姬谄媚与巧诈的形象,让后人有更多的想像空间。
晋献公是个雄才大略、贪得喜功的人,骊姬于是设计,使申生将兵立功,以增加献公的疑虑。所谓功高震主,哪怕是父子,亦在所难免;虽然谋士士蒍提出谏言,却不被献公接受。
申生才能出众,且得民心,虽立了大功,更为骊姬忌恨。而士蒍早就看出太子申生的危险处境,即他已看出申生会被废黜,不能继承君位。所以士蒍劝申生学吴太伯,赶快逃亡,不要待在晋国,至少还有个美名。
无奈申生愚孝不愿意逃亡,于是诬陷太子的谗言愈演愈烈。所以说,申生优柔寡断的个性,使其终难逃一死。
骊姬进一步劝献公,派遣申生伐东山皋落氏之狄,以观察其表现。
若是胜了,可坚信申生得众,所求必然更广;他与将士关系密切,善于笼络人心,更确认有谋逆之心。若战败,则可借机以作战不力为由,处死申生。
晋献公果然命太子率军讨伐东山赤狄,且让他穿背缝偏邪、左右异色之衣,珮带黄铜制作的金玦。这说明国君已厌恶太子笃诚呆痴,执迷不悟,并要加害于太子。
虽然申生打了胜仗回来,但对他不利的谗言如排山倒海汹涌而来,骊姬更从中挑拨,日日吹枕边风,攻讦申生有异心。
申生至此,百口莫辩,无所逃死矣。申生之师傅狐突也畏惧,闭门不出。
《东周列国·春秋篇》申生剧照
《左传》里极详述里克对晋献公的进谏。伐东山皋落氏前,里克苦口婆心向晋献公进谏,要献公放弃派太子申生带兵伐皋落氏的成命。然而,晋献公早就打定主意,怎可能收回成命?
面对晋献公的回答——“我还不知立谁为嗣君!”里克心里有数,只能劝申生好自为之,并安慰他:“尽孝道,修养自己不责怪他人,就能免于祸难。”真怀疑里克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是真心为申生好,还是怕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