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也每每出现在契诃夫的其他一些小说里。试看小说名篇《万卡》(1886):九岁的万卡在一个鞋铺当学徒,备受店主欺凌,便给乡下的爷爷写信求救:“亲爱的爷爷,发发慈悲带我回家,我再也忍受不了啦!”但万卡在信封上写了“寄交乡下的祖父收”,是一封注定无法投递的死信。这让读者读后怆然有感,知道在契诃夫的幽默里是闪动着泪光的。
《第六病室》(1892)也是契诃夫的一篇小说代表作。“书信”是在小说尾声出现的。此刻,拉京医生已经处于濒死状态——“随后一个农妇向他伸过手来,手里捏着一封挂号信……”
这封没有展读的神秘的挂号信的内容,想必也应该和正直的拉京医生的思想相吻合的吧。
拉京医生在小说里发表了不少激愤的言辞,最让人动容的是这一句:“您(指无端被关在‘第六病室’的智者伊凡·德米特里奇)是个有思想、爱思考的人。在随便什么环境里,您都能在自己的内心找到平静。那种极力要理解生活的、自由而深刻的思索,那种对人间无谓纷扰的十足蔑视——这是两种幸福,此外人类还从来没有领略过比这更高的幸福呢。”
19世纪俄国文坛有两大奇观——托尔斯泰的日记和契诃夫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