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明朝人朱右提出了“唐宋八大家”这个口号以后,唐宋散文也开始在中国文坛上闪耀夺目光彩,韩愈、柳宗元领导了唐代古文,三苏父子、欧阳修和曾巩,领导了宋代古文运动,他们八人被后世称之为唐宋散文八大家。可是在这八人之中,排在最后一位的曾巩,却显得有几分德不配位。宋朝还有王安石、司马光、范仲淹这样的文学代表人物,为何一个看似默默无闻的曾巩,却突然入选了唐宋八大家行列之中呢?
名气卑微,到底是何原因?
曾巩,字子固,建昌军南丰人,为北宋杰出的文学家、政治家、史学家。曾巩自幼展示出记忆力超群的过人天赋,读书时能过目不忘,脱口就能吟诗词,十二岁就能写文章。这样的一个天才神童,十六七岁时已经名闻四方,二十多岁携文章拜见欧阳修,轻松成为了这位文坛大佬的门生。根据《宋史》记载,他们二人第一次见面,欧阳修一读到他的文章,可谓是:“一见其文而奇之”。以至于在后来的古文创作中,曾巩也成了古文运动中的核心人物。
只可惜在世人的印象中,欧阳修最杰出的徒弟是苏轼。其实这与当时的大环境有关,宋代文学的巅峰作品为“词”,纵然有许多入选语文课本中的散文,可是仍然难以取代宋词在世人心中的地位。曾巩作为一代文人,一代文学大家,竟然在光彩夺目的“词海”中毫无建树,实在是让人心生遗憾。毕竟宋词背起来可要比古文朗朗上口的多,传播度更是远胜于古代散文,纵然曾巩在古代散文中成就颇高,也难以改变散文流传度低的这个事实。
曾巩除了只有一技之长傍身以外,他不为后人所知的换一个重要原因是,别人了解他的渠道实在是少得可怜。先来看看这八人之中的其他七人,韩愈流传最广的散文为《师说》,柳宗元也有《黔之驴》这样叫得出名字的散文名篇,同时这两个人更要拿得出手的古诗,比如语文课本中必学的《早春》、《江雪》,只要会背这两首诗,自然会对这两人印象深刻。再说说曾巩的老师欧阳修,还有他的同窗苏轼,更是宋朝有名的诗词大家;即便是没有什么记忆作品的苏洵、苏辙两父子,“一门三学士”的故事,足以让这一对父子光耀百年了。
就连没有入选唐宋八大家的范仲淹,也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样的名句;王安石更不用说,他的“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又有几人不知,几人不晓,他的名篇《伤仲永》,历来都是中学课本里面的必选佳作。无论是这些入选或没有入选“八大家”的这些文人墨客,抛开散文不谈,还有自己的传世佳作和绝活。反观曾巩,他除了“唐宋八大家”这个名号,似乎也就没有什么亮点了。没有让后人印象深刻的散文名篇,没有流传于世的优美诗词,更没有可以依托的家庭关系。所以当这个人被选入“八大家”之列时,世人多多少少都会觉得他有些名不副实。
德不配位,是真是假?
曾巩真的是名不副实吗?不妨先去了解一下等待人对于曾巩的评价吧。前文中有提到,欧阳修除了初次读曾巩文章,就感到这是一个奇才以外,曾巩更是他最喜欢的学生。这位文学巨佬能在自己的文章中评价曾巩:“初谓独轩然,百鸟而一鹗。”原来在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定曾巩是他的百位门生之中,可以展翅高飞的那一只雄鹰。不仅如此,当时有不少的人诽谤曾巩的人品和散文,这个时候为他站出来辩护的竟然是王安石,他曾写过这首《赠曾子固》:
曾子文章众无有,水之江汉星之斗。挟才乘气不媚柔,群儿谤伤均一口。吾语群儿勿谤伤,岂有曾子终皇皇。借令不幸贱且死,后日犹为班与扬。
一位是宋代文坛领袖,一位是朝堂之上的政治领袖,他们二人既然都能对曾巩如此推崇,足以说明曾巩是有真才实学的。即便是年少成名,比曾巩小了十几岁的苏轼,也对自己的这位同窗学长推崇有加,苏轼为曾巩写过一首《送曾子固倅越得燕字》,此诗的前四句为:“醉翁门下土,杂遝难为贤。曾子独超轶,孤芳陋群妍。”此诗诗意极为简单,苏轼其实是在夸赞,曾巩在欧阳修的门下绝对是学造诣和水平最高的一位。对于这位未曾身居要职,在散文中颇有成就的文人,当时的这些文坛名流自然不必拍他马屁,他们对于曾巩的夸赞是真心流露,是对他才华的敬仰。
他之所以能够在宋朝文坛掀起波澜,必然与他的文学成就有很大关系。曾巩自幼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将经世致用的观点运用到自己的文章写作之中,所以他写文是为了明道,为了给人民提供治理天下的方法,他怀揣济世之心借古言今,这种经世观,正是他文章所追求的精神境界。
正因为他的文章在治理国家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才会被当时的时代如此所推崇,即便是在元明清三代,曾巩散文是那一些怀有伟大抱负文人的必读之作。
他虽不善于诗词,因为他对诗词从来没有刻意而为之,曾巩也有诗词流传于后世,可是他在写诗写词之时,是一如既往采用朴素风格,摆脱了宋词的靡靡之音,自然与当时的时代不符合。
不过他鲜明独特的散文个性,流传于后世的文学思想观,至今都在文坛中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