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孔门七十二贤之首的颜回,为何久居贫困而不仕

2020-09-04 10:22:11 作者: 身为孔门七十

据《孔子传》所述,颜回七岁就拜师孔子。那时的小颜回,身居陋巷,体质文弱,但却长得天庭饱满,鼻直口方,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放射着智慧的光芒。杏坛之上,委贽行礼拜师入门的仪式上,手捧一只干巴巴贽雉的小颜回,遭遇了身着华丽服饰,手里捧着十只肥大贽雉的富家子弟端木赐,即子贡。

子贡很不屑地瞧着颜回手里那只干巴巴的小贽雉,撇嘴说道:“啧啧!难道这样的贽礼也拿得出手吗?”颜回并不以为忤,而是气定神闲地说:“老师又没规定贽礼的数量,大概就为了让你和我这样的人都能拿得出吧。”

子贡仍愤愤然地挑剔着颜回,说道:“看你面黄肌瘦,定是身体有病。”颜回则慢条斯理地说:“我听人说,没钱才是贫,没学识才是病。我是贫,并非病。”

颜回与子贡虽然有了一个这样不愉快的见面,但在进入孔门之后,孔子的德化教育并没有让颜回因贫而耻,更没有让子贡因富而骄。颜回去世时的后事,正是子贡尽心为其操办的。

而小小的颜回,亦是身穷志坚,在知识面前,他从不愿做一个弱者。或许,正是因为贫穷,颜回才会懂得万分珍惜此次求学的机遇,从而终身忠诚于这位施行有教无类的恩师——孔子。

步入孔门的颜回,发奋读书,善于观察、思考,闻一而知十,在孔门之中,好学者数他第一。可他却甘于“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不堪其忧,不改其乐”,为何?为何这个在孔夫子眼中的敏于思而慎于行,称得上孔门“德行科”第一人,集孔门学识精髓于一身的颜回,而最终却穷困潦倒,积劳成疾,病死在陋室残榻之上,也不出仕?

这是为何?孔夫子不是曾对弟子们说,学而优则仕吗?为何颜回不仕?

其实,针对这个问题,孔子曾问过颜回。孔子问他:“颜回,你家贫又没社会地位,为什么不去做官呢?”颜回答道:“我不愿做官。我倒愿拥有城外五十亩地,足以吃喝;城内十亩土地,足以穿用;弹弹琴足以自娱;学习夫子的道理足以自乐。”

真的是这样吗?号称孔门十哲之一、七十二贤之首的德之君子,思想就真的这么简单、这么理想化吗?难道仅仅就只是安于不以利而自累的知足吗?带着这个疑问,我探寻着关于颜回的记载,以望寻找到答案。奈我才疏学浅,略得出以下拙见。一、性格使然

颜回自入孔门,紧随孔子左右,夫子曾这样评价颜回:“我给颜回授课,一整天下来他都不提任何疑问,像个蠢人。等他回去后,我观察他私下里同别人讨论时,却能自如发挥我所讲的,可见颜回并不愚笨。”由此我猜想,颜回是一位性格稍微内向,少言而善于自钻自研的自学型人才,他把精力的重心都放在了学习上。

并且,他十分敬仰孔子的学识,他认为:“夫子之道,愈仰望愈觉其崇高,越钻研越觉其艰深。看它好像在前,忽然间又像在后。虽已竭尽全力,但它仍在面前高高地耸立着,想要攀登,却觉无路可走。”在夫子的学问面前,他就是一个追逐风筝的小孩,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再也寻不到那个目标。所以,为了求学,哪怕是一箪食,一瓢饮,他也此生无悔。

人们都说,性格决定命运。以颜回如此少言善学,乐于简单的个性,他很难将自己置身于勾心斗角的仕途。更何况,他已心有所属,他早就将学习钻研夫子之道,奉为自己一生的追求。二、时事寒心

那么,颜回真的就只是一个好学的书呆子,没有一点政治头脑吗?其实不然,《荀子·哀公》记载着这样一件事。

颜回从东野毕不爱惜马力推知其马将会逃跑。当事实果如颜回所料时,鲁定公问他:“你以何而知他的马会逃?”颜回说:“我是以政事上的原则来推断的。从前,舜善于役使民众而不使他们走投无路,造父善于驱使马而不让马力尽气衰,因此舜的民众不跑,造父的马也从不逃。而现在东野毕驾车,即便马的气力用光了,他还是拼命地挥舞马鞭驱赶,由此我知道,他的马将会逃跑。”

定公大悦,随即进一步求教。颜回又说:“我曾听说过这样的话:‘鸟走投无路了就会乱啄,兽走投无路了就会乱抓,人走投无路了就会欺诈。’从古至今,还没有哪个君主使臣民走投无路而不陷入危险。”由此可知,颜回极具为政之道的辨证思维。

只是,在追随孔子周游列国十几年的生涯中,颜回看到了夫子处处碰壁的忧伤,看到了各国君主贪婪自私的丑恶,看到了那个礼崩乐坏的时代纷争。诸侯相争,甚至陪臣争权,换来的都是百姓受难。这一切不是区区几个儒生所能改变的,这需要儒生的政治报负与当朝政权相结合才行。

可是,哪个君主愿意真正去施行他们心中的美好报负?鲁国的堕三都以失败告终,孔夫子先后两次到达卫国,都被卫国国君沽名钓誉。他们师徒又周游宋国、郑国、周都洛邑、陈国、蔡国等等大小十几个国家,可是,无一个君主真正想用他们。

这些,颜回都看到了,夫子曾说过:“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如今的天下“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夫子是有心而无力了。

所以他劝慰夫子:“夫道之不修也,是吾之丑也;道即已大修而不用,是有国者之丑也。”当夫子困于陈蔡之间,为道所不施而忧伤时,颜回对夫子说:“夫子之道至大也,故天下莫能容夫子。夫子盖少贬焉?”夫子能听到颜回如是说,欣慰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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