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域虔心 时空对话——喜马拉雅艺术展”近日在北京隆福文化中心对外展出,现场可以近距离接触十四到十八时期的一些较有代表性的唐卡,其中多幅都绘制了狰厉图纹,与吉祥纹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参展的唐卡包括14世纪三十五佛唐卡、诗人、艺术家却英多杰风格罗汉唐卡、扎什吉彩风格的莲花手菩萨唐卡3件、勉唐画派风格的吉祥天母坛城唐卡、叶衣佛母唐卡等。由于唐卡本身质地脆弱,现存唐卡中,15世纪之前的作品存世量并不多,明清时期的唐卡艺术臻于成熟,故而存量最大。从现场的唐卡可以欣赏与解读藏传佛教中的一些图纹。
唐卡中的男女神祗拥抱与历史信息
在谈到唐卡之前,不妨先简单了解一下佛教的体系,藏传佛教、汉传佛教以及南传佛教,并称三大佛教体系。这一简单的划分法主要从其流传的地域以及典籍所使用的语言考虑。其中,藏传佛教和汉传佛教同属大乘佛教,而南传佛教为小乘佛教。大乘佛教又有显宗、密宗之别。显宗以释迦牟尼为教主,密宗则以大日如来以教主,大日如来又叫毗卢遮那佛,它被认为是法身佛,而释迦牟尼是应身佛。
如同其名称所暗示的,显宗通过明显、外化的教理向一切众生传布,密宗的密法则不能轻易向外人透露。密宗是印度佛教发展到晚期阶段的产物,从外在表现看,以高度组织化了的咒术、仪轨、本尊信仰崇拜等为典型特征。其实佛教中的神秘主义倾向,自从有文字记载以来就不讳言。
密宗形成真正独立的思想体系和派别则是在大概七世纪左右,密宗的根本经典《大日经》和《金刚顶经》出现并盛行之后。此宗仪轨复杂,所有设坛、供养、诵咒、灌顶等,均有严格规定,需经阿梨(导师、上师)秘密传授。
藏传佛教一般认为是在七世纪松藏干布创建吐蕃王国时期传入西藏地区的。显宗(主要是禅宗)、苯教与密宗在西藏地域内长期互相斗争,密宗取得了全面的胜利,当然密宗也部分吸收了其他教派的养分。比如为迎合民众的需要,吸收了民间信仰的一些产物,比如世俗的咒语和观念,还不如到了八世纪时,密宗吸收了婆罗门教的性力思想,并融入了根本经典《金刚顶经》中,写为:“先以欲钩牵,后令入佛智”,将女性看作供奉献身的供养物,以爱欲供奉那些强暴的神魔,使他们得到感化。所以密宗里的大日如来和受大日如来教令的为了降皈各种阻碍修法的魔障而变化的各种忿怒形的明王、金刚等,也都有相应的女伴和他们一起修法,这些女伴被称为明妃或佛母。故而我们今天可以看到许多佛像和唐卡中的主尊都是男佛怀抱着明妃的双身佛。
如下面这件唐卡中,主尊为胜乐金刚。在无上瑜伽密法法系中,格鲁派最注重的是胜乐、密集和大威德三尊。胜乐金刚蓝色双身,四面十二臂,各执法器,拥抱明妃金刚亥母,展右立于莲台上。
主尊为胜乐金刚的唐卡这件唐卡中还透露了许多的历史信息,首先是,该唐卡上有金色的藏文题记,内容可以被翻译为:“
心子贝丹益西,黑黑鲁嘎灌顶之时,安立胜乐之身像,行调伏事业之法。”大概透露出这幅唐卡,说的是贝丹益西在进行胜乐的灌顶,贝丹益西即为六世班禅。胜乐金刚主尊座下有一群喇嘛聚集,法座上一位上师头戴法冠,右手手持达玛茹,左手持颅碗,臂弯夹着嘎章喀,正在举行藏传佛教中重要的灌顶仪式。据了解,该上师身上所穿的这件璎珞衣也有历史可考,故宫博物院还藏有与该件璎珞衣相似的衣服。
该画中的藏文题记
为贝丹益灌顶的上师其次,自曲英嘉措作为四世班禅和五世达赖的宫廷画师开始,他所推行的新勉唐画派,得到了格鲁派的供养,获得了政治、宗教和经济上的有力支持,由此所培养的弟子学徒成为成为扎什伦布寺的官属作坊扎什吉彩主力画师。乾隆四十五年,六世班禅额尔德尼亲自进京祝贺乾隆皇帝七十寿辰,携带了一批唐卡作为珍贵的贺礼进献。目前藏在故宫的这批唐卡,无论是绘画技法、填色技艺还是画面布局,与本次拍品唐卡如出一辙,可以确定为同一范本的不同创作。新勉唐派唐卡色彩明快,尊神造型生动之极,神气活现,具强烈的视觉张力,“兰叶描”勾勒衣饰线条,融合嘎赤派特点的汉族绘画中的青绿山水、渲染技法中层次丰富细腻、善用灰色表现皮肤。
同一组的一件莲花手观音唐卡。莲花手观音身白色,头微微右倾,饰宝冠,发髻高束。上身匹帔帛、飘带,下身着长裙,裙边系腰带,表现出波浪状的裙边。
藏传佛教中的灵骨崇拜
现场的另一件唐卡是一件金刚瑜珈母唐卡,她是一尊红色的神,红色在密教里面象征的欲望和爱,女尊像在藏传佛教中是比较常见的,比如吉祥天母、比如上文谈到的被怀抱着的明妃。这个唐卡的构图很满,突出了主尊一尊呃用来被供养的这个目的。红、绿的对比色鲜明,以橙色的火焰象征光明。
金刚瑜珈母唐卡这件唐卡中也有狰厉图纹。首先是金刚瑜珈母踩的一个人(或者尸体),这个被踩的一般是一个大梵天或者湿婆神,这表现了作为一个修行的人,将来有一天也能够战胜我们自己的无名与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