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锦堂
黄宝莹
卢锦堂回国已经5个多月了。
此前,他在美国加州大学尔湾分校工商管理专业念书,今年秋季学期本该升入大二,但因为美国疫情暴发,3月下旬他就在父母拼命的催促下回国了。
今年3月22日,卢锦堂经新加坡转机后回到广州,全程共花费4万多元人民币,他是比较早回国的那批中国留学生,“当时加州的病例数只有2000多例,当地只有华人戴口罩,对于是否回国,我那时还有点犹豫,但我父母的观念是,读书再怎样都没有孩子的生命重要。”
文、图/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 武威、陈忧子
拼命读书考上理想学府
卢锦堂是中山人,高中就读于中山市华侨中学,他本来打算读完高中后再去美国,但父亲希望他能更早地适应美国的环境,于是2017年初,在中山上了半年高中的他就来到美国缅因州读高中。可因为人生地不熟,加上英语能力比较薄弱,他的成绩一直不太好,“刚去的时候,我几乎什么都听不懂,一开始在当地几乎没有任何朋友,甚至还有回国继续读高中的想法。但一想到父母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实在不能这样做。”
转眼便到了高二升高三的那个暑假,美国高三每年10月份就是申学季,但卢锦堂在7月时成绩还很一般,他只能利用暑假回来广州一家留学机构里补课,也是在补习课堂上,他收获了很多东西。
卢锦堂说,在广州他认识了很多厉害的同龄人,甚至比他低年级的学生成绩都比他优秀,他的好胜心也终于被激发出来,在广州补习期间,每天早上9时到晚上11时,卢锦堂几乎都泡在补习室里。有一晚,心态近乎崩溃的卢锦堂想回到住处喝酒发泄情绪,但就在回家的路上,卢锦堂看到了一个光着膀子拉着推车收纸皮的大爷,大爷很老,纸皮垒了厚厚一大沓,看起来分量很重。卢锦堂凝视了那人很久,最终放弃了买醉的想法,“不就是读书吗?比起这个深夜还在努力干活的大爷,我这点苦算得了啥?如果读书遇到困难,就选择这种方式去放纵自己,那真是非常的可耻啊。”
最终,在高三冲刺时拼了命读书的卢锦堂成绩得到迅速提高,他也交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最终得以顺利申请进入加州大学尔湾分校(UCI)就读。在随后的整个大一期间,学习刻苦的卢锦堂的平均学分绩点(GPA)达到3.94。
疫情下日夜颠倒上网课
正当卢锦堂发奋读书之际,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却让他的留学路戛然而止。卢锦堂说,3月份当地对疫情还没有这么重视,所以学校网课和线下课程的比例是一半一半,但在国内寝食难安的父母,在那时便已命令卢锦堂立刻回国。
3月22日,辗转新加坡回到国内后,卢锦堂开始上学校安排的网课,从此过上日夜颠倒的日子,“上网课有时还有可能听录音、看视频,但考试都是在半夜,每次考试都是凌晨三四点钟,所以我的作息很乱。而上网课和平时的线下课程感受也有很大的不同,有些东西听不懂,只能发邮件问教授,但邮件回复通常都特别慢。像我两个月前发的邮件,现在还没收到回复。”卢锦堂说。
为了白天能休息好,卢锦堂特地在家里买了一个帐篷,白天就钻到帐篷里睡觉,到晚上再爬起来上课。原本希望疫情缓解后就马上可以回校的他,现在却觉得日子变得遥遥无期。一方面,学校对于何时复课还没有明确说法;另一方面,美国的疫情仍然严峻,父母对此的态度也比较消极,“他们认为如果留学有严重的安全隐患,宁可不再送我去国外读书。”
“中国抗疫让我很动容”
卢锦堂期待有效疫苗能早日投入使用,这被他视为短期内返校的最大可行性。他原本计划是先读完研究生,在国外工作几年后再回来建设家乡,但如今他也改变了一些想法,“读完书后我更倾向于立刻回国工作,因为中国这次的抗疫过程真的让我很动容,我看到了中国社会每个人身上的社会责任感。”
卢锦堂说,他在美国认识不少来自中国工薪阶层的留学生,父母为了他们留学已花费了太多积蓄,“对于我的这些朋友来说,他们现在的压力也非常大,一方面他们想早日完成学业,一方面又对那边的疫情非常担忧。”
今年回国以来,卢锦堂参加了很多课外实践,他在深圳和朋友一起组建了一个团队,帮助一些准备留美的高中生参加各类创业大赛,提升自己的文化积累;他还希望能够为中山市在外留学或者准备留学的学生提供交流平台,“今年准备出国留学的学生确实遇到了不小的困难,我希望能够找到一些留学生和专业机构的老师,大家坐下来一起讨论,孩子应不应该在这样的情况下出国,本人是否适合出国,选择在国内高考如何,就我个人的意见,如果坚定要出国留学,我会选择再等待一年。”
而建立这个交流平台,卢锦堂其实更希望大家能集思广益,为中山市的发展贡献留学生特有的力量。
经历7次退票终回国
相较卢锦堂,留学生黄宝莹的回国之路有些坎坷。年初国内疫情严峻时,她和很多留学生一样非常关心国内的情况;到了3月中旬,美国疫情开始严峻,在某天凌晨,黄宝莹的爸爸疯狂地给她打电话,并很生气地说:“现在加州疫情这么严重,怎么还不回来?待在那边干什么?”
于是黄宝莹开始抢票,她先后买了7张机票,有直飞,也有中转,但每次买完不久,航空公司就告知她航班取消了,最接近的一次,黄宝莹买到了从温哥华直飞中国的航班,但刚买到票,美加边境就又封锁了,没办法去加拿大的她只能再次选择退票。
“父母每天都很担心,他们根本就睡不了觉,学校一开始还没有停课,仍然要去上学,直到后来课程才停。”黄宝莹说,今年4月底,她终于买到了回国的联程机票,“我首先从硅谷的圣荷西开车到旧金山,又从旧金山飞洛杉矶,再从洛杉矶飞到巴黎,最后再从巴黎飞回广州,全程一共20多个小时,中间不吃不喝,只在巴黎机场上了一躺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