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蒙养不灵笔非生活不神,颜景龙山水画流向蠡测

2020-09-03 00:00:59 作者: 墨非蒙养不灵

《风日晴和》138cm×69cm

千余年来,中国山水画艺术所以经久不衰,很重要原因是在师法古人的同时,坚持师法造化的原则。如五代荆浩面对太行景色,“因惊其异,遍而赏之。明日携笔复就写之,凡数万本,方知其真”(《笔法记》)。北宋郭熙、郭思在《林泉高致·山水卷》中提倡看“真山水”,“远望之以取其势,近看之以取其质”。元代黄公望“皮袋中置描笔在内,或于好景处,见树有怪异,便当模写记之,分外有发生之意”(《写山水诀》)。明代董其昌说:“朝圣看云起变化,可收入笔端。”又说:“山行时见奇树,须四面取之,有左看不入画右看入画者,前后亦尔,看得熟,自然传神。”(《画旨》)至于清代石涛在《黄山图轴》上的题字“黄山是我师,我是黄山友”以及见于他《画语录》中的名言“搜尽奇峰打草稿”更为大家所熟知。

《静观众妙》138cm×69cm 2018年

不仅古人,还有今人李可染于20世纪50年代多次外出写生的创举,使自己的创作达到新的高度,有力地推动了中国山水画的创新进程。稍后的傅抱石带领“江苏国画工作团”经历了两万三千里的写生征程,涌现出许多优秀的有现实感的作品,在当时中国画坛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等等。山水画史表明,古往今来的画家在弘扬传统山水画的过程中,都是紧紧抓住“写生”这一重要环节推动中国画的发展。这一切都是对“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理论的实践。

《山随画活》138cm×69cm 2018年

颜景龙继承了中国山水画的写生传统,但他没有像李可染、傅抱石一样舍近求远地外出写生,而是以他家乡太行山脉为写生基地。多年来,他走遍了太行的山山水水、沟沟坎坎,他对脚下那厚沃的黄土高原和举目无尽的太行山川,有着深深的爱恋。他反对浮光掠影和走马观花式的写生,每年无论工作再忙,他都会抽出一段时间深入山区腹地,以超人的毅力坚持对景写生,一坐就是一天,一画就是几个星期。他不但重视深入观察对象和自然,更主张体悟和把握事物的规律,发现更深层的内蕴。他在写生作画时,很重视真实性、深入性,选择的是实写型的表现方法,既注重“以线立骨”表现山石丘壑、树木云水等物象的生存状态、形体结构,又强调“以墨为韵”呈现出太行山水的浑然和厚实、空灵和邈远,目的是为了将神奇而美丽的太行的美感悉收笔底。

《云壑烟林》138cm×69cm 2018年

他不懈地写生,写自己熟悉的太行,也写各地的名山大川。在写生中,他致力于探索传统笔墨语言与写实造型的有机结合,同时,他也用心于如何在实写中,充分发挥笔墨情趣,把传统的绘画精神以及审美格调,体现在自己的写生作品中。因之,他统摄画面的意境、气象、神韵、色调,乃至笔墨效果,都有暗合于传统,又不接近任何前人的面貌。

《守望太行》138cm×69cm 2018年

融化古今写太行

20世纪后半叶以来,中国的画家存在着两种艺术教育模式:一种是重视写生重视造型重视写实更重视引西润中开拓创新的学院教育,另一种是重视临摹重视笔墨程式重视写意重视借古开今的传统教育。前者大多毕业于高等美术院校,后者大多拜师名家门下。颜景龙是学院派出身,接受过严格的写实风格的造型训练,十分熟悉如何把西方造型观念融合到中国画中去。他又问学求师于贾又福先生,对传统下过很大的功夫,临摹过范宽、龚贤、石涛等作品,无论气象、笔法,力求毕肖,但他最倾心的还是宋人丘壑、元人笔墨和石涛的“我自用我法”。

《溪山晴韵》138cm×69cm

颜景龙的作品主要写太行,他勉励自己“要重铸太行的精魂”。他所以钟情太行,一方面太行是他的家乡,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他是太行之子。更重要的是太行被誉为中华第一山,是中华民族的脊梁。八百里太行承载了中华文化的博大沉雄,巍巍太行,群峰逶迤,塬峦广厚,如铜墙铁壁,让你感受到太行及其儿女们顽强抗争和不屈的精神。作为当代艺术家,颜景龙属于有崇高责任感的那一类型,他渴望用自己的艺术画出太行之魂,振奋民族精神。太行魂激励着他在生活中、在艺术中奋进;他也在描绘和赞颂太行中获得精神的升华。十多年来,他一直关注太行这个题材,从事这方面的创作,积累了许多表现太行自然与人文景观的画作。

《醉乡音》138cm×69cm

他多次画《民族英雄精神永存》的太行,为战争年代流血牺牲的太行儿女立起了丰碑,让英雄与山河共存;他多次画《风日晴和》的太行,赞美太行老区在新时期欣欣向荣的景象;他画《故山情》的太行,倾诉着太行之子的思乡之情;他画《春风入情》《夏日古河》《秋山平远》《静静晴雪》四季更迭变化的太行,孕育着太行厚重博大的人文内涵。颜景龙充满深情地体验着古貌新机的太行,追思太行蕴含的民族历史,感受千百年来国人心目中太行景观的浩气、伟力与雄魂。从而在自然与人文的统一中,在历史感与现代性的连接上,创造雄伟壮阔又生机勃发的太行新境。